周典史沉聲問道:“你就是苦主嗎?你姓甚名誰?報的何案?”

白意掃了一眼他身上的官服,微微垂眸:“官爺,這兩個人,見財起意,偷了我的銀子,還趁我昏迷扒了我的衣裳,還請官爺替民女主持公道。”

周典史看那兩個人,都是被綁著手腕,堵著嘴,再看白意,穿的則是簡單的布衣,瘦得皮包骨,一看,就不是富貴人家的女兒。

周典史擺出一副官威,“他們偷了你多少銀子?”

“一百多兩吧,具體也沒數。”

“一百多兩?你沒弄錯吧?小娘子,報假案可是要挨板子的!”

二狗子和栓子都興奮地原地蹦了起來。

大眼白純均著急了,嚷道:“我孃親沒弄錯!我孃親身上原本有一個錢袋子,錢袋子裡都是銀票,被栓子和二狗子合夥給搶走了!”

“你孃親?你說這是你孃親?她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她幾歲生的你啊?”

“她就是我們的孃親!”白純均和白承影異口同聲。

周典史虎軀一震,“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就是一夥騙子!都騙到官府頭上來了,不給你們點教訓,只怕你們要為禍瀾城!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拿下!”

周典史本意是想恐嚇一下,先兵後禮,不怕收不服這小娘……不,小騙子。

話落,他直接撲向白意。

其餘衙役就奔幾個娃娃去了。

白意站立不動,就跟懵了似的,周典史的爪子到眼前,她才微微一偏身,把一顆石子踢到了周典史腳脖子上。

周典史身子往前一撲。

前面,好巧不巧,他的馬拉了一泡糞,他不偏不倚,啃在了馬糞上。

衙役們一邊背過臉去憋笑,一邊先趕緊過來扶周典史。

“周爺,這可如何是好?今天還要去城門口迎接欽差大人!”

“周爺,要不這裡交給我們,你趕緊先去洗洗,換件衣裳?”

白意心思微動。

欽差大人?

這個時候,欽差來這邊城做什麼?

前年她率大軍擊退了寒月國的大軍之後,兩國簽了休戰的協議,瀾城暫時安全了。照朝廷養的那些個祿蠹的本性,哪裡還管一個邊城的死活?

莫非……

白意低眉耷眼,細聲細氣地說:“官爺,你沒事吧?哎呀,這可怎生是好?你還是趕緊回家去洗洗吧。”

原身嗓音甜甜柔柔的,一開口,就更顯羸弱了。

周典史爬起來,扯了腰上的汗巾子抹了一把臉,噁心的吐了好大一會兒,苦膽水都吐出來了,這才發話:“先把這些人投牢裡去,回來再論!”

他急急忙忙騎馬走了。

餘下的衙役衝著白意和幾個娃就要動手。

“快跑!”白意忽然大喊一聲,一手抱起最小的杪夏,一手抱起跑得比較慢的白承影,率先跑了出去。

白虹和白純均腿腳卻是練出來了,一瞬間就都跑沒了影兒。

衙役們追了一圈兒,一個沒追上,等回到衙門口,連那兩個被綁的小偷都不見了,沒辦法,只好作罷。

半個時辰後,一家人在南城門聚齊。白意是最後到的,除了杪夏和承影,她還拽著栓子和二狗子。

“白……姑姑,你怎麼把他倆也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