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低著頭,狀若羞怯地抽了抽手,纖小的手沒撼得動姜衍的大手。

林崇右眸光深邃,打量著白意。

火光下,小姑娘臉色蒼白,確實孱弱,她耷拉著眼皮,不敢看人似的。

周典史手指著白意,激動得嘴唇發抖,“她她她,她真的很厲害的!大人,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卑職的話,不信,您找人拿大棍子一試便知!”

白意一派懵懂:“怎……怎麼試?民女確實手無縛雞之力,大人,您要是不信,您,您就想辦法試吧!”

姜衍張開雙臂護在了白意麵前,“大人!小白她這小身邊可扛不住一棍子!周典史這是借您之手屈打小白!其心可誅!”

林崇右目光深邃,“可是,長行啊,為了能服眾,還是要試一試的。你說是吧?”

姜衍道:“大人,難道您不信任長行嗎?就算您不信任長行的為人,也得信任長行的能力吧?長行怎麼會允許枕邊人是一名叛軍呢?那無異於,長行懸了一柄劍在脖子上!”

“長行,不是本官不信任你,本官幫你試一試,不是正好可以確保你的人身安全嗎?你放心,本官不會下手太重的,傷不了你的小娘子。”

林崇右忽然抬手,灌足內力,朝著白意的頭上拍了下來!

姜衍眸光猛然一縮。

白意嚇得一縮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林崇右沒試探出白意體內有內力波動,於是收了內力。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姜衍眨眼的功夫,一切就都恢復了平靜。他鬆了一口氣,掩了掩袖中藏著的手槍。

這時,外面忽然響起吵嚷聲,“小蹄子,我讓你橫!今天就讓你蹲大牢吃牢飯!”

“爹,爹,一定要讓她吃牢飯!”

“大人,您一定要給民婦做主呀,這個白意,她把民婦打得好慘!”

白意蜷縮著小小的身子,緊抿著唇,大眼睛裡滿是驚恐,一副我見猶憐狀。

姜衍蹲下去,握住了白意的手,一臉誠摯,“你再忍忍,等我說服我爹孃,就娶你回府,再也不用在這裡受罪挨欺負。”

白意:“……嗯。”她裝模作樣地點點頭。

林崇右喝斥:“周富!”

周富慌忙跪了下去,“大……大人,卑職在。”

“你拿著朝廷的俸祿,卻幹出這等下作的事情來,真是令人不齒!來人,把他押回衙門,聽候發落!”

有官差上來,把周富的官差服制扒去,押著就走。

衚衕口,王氏母子看著押出來的不是白意,而是周富,愣住了。

母子三人愣了好大一會兒,才哭喊著上去搶人,被官差一腳一個踢出去兩丈遠。

裡面,姜衍道:“大人,小白受了驚嚇,我想留下來安慰安慰她。”

“也好,你不必跟本官回去了。”

姜衍站起來,往前一步,深深一揖,壓低了聲音:“大人,長行和小白這事兒,還請您幫忙瞞著一二,別讓我爹孃知道了。”

“嘖……你小子!”

林崇右帶著隊伍浩浩蕩蕩來,又浩浩蕩蕩走,青雨巷很快陷入一片沉寂。

王氏和她的兩個兒子乜呆了半晌,隔著衚衕看著姜衍和白意,最終也沒敢再過來找事兒。

姜衍把大門關上。

剛才還楚楚可憐的白意,小臉兒咵嗒一沉。

“如果不是你亂來,今天一個也別想跑!”

姜衍“嘖”了一聲,“誰亂來?你今天干掉他們,是爽了,可下一步呢?會不斷有欽差來,甚至有大軍壓境來捉拿你!你打算以後就帶著四個孩子東躲西.藏亡命江湖嗎?”

白意磨牙,“你覺得我是莽夫嗎?我當然有辦法打了人還不用負責!”

“你就吹吧你!”片時,他又嘆道:“你說你怎麼這麼倒黴?和周富這種人做鄰居!”

“當然,我更倒黴,我怎麼就遇上你這種女人?!又殘暴又無情,早知道我就不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