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后和鄭徵都深得永寧帝的信任和看重,這些年暗地裡不知培養了多少勢力,在這個關鍵時刻,確實起到了作用。

有時候要成一件事很難,但摧毀一件事就容易得多了。

尤其對大疫這樣的事情來說,太醫們、大夫們在其中做一些手腳,影響就不一樣了。

很快,淮南道便傳來了最新的訊息:原本已經稍微控制了的大疫嚴重了,染上疾病的人更多了。

叢山縣那裡的情況,有失控的徵兆。

永寧帝聽著最新的奏報,震怒不已:“怎會如此?疫病不是已經控制住了嗎?那麼多人力物力都去了淮南道,為何是這個結果?”

宣政殿上的官員個個噤若寒蟬,不敢面對帝王的怒火。

大疫之事本就反反覆覆,什麼走向都有可能。

永寧帝端坐高位,目光如刀般掃過底下一個個官員,冷聲道:“諸位愛卿,誰來告訴朕,有什麼平息良策?”

被他目光掃到的官員,本就垂著的頭更低了,動都不敢動。

這等大事,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呢?

永寧帝眯起了眼,心中怒意更甚。

一群尸位素餐的廢物!關鍵之時壓根就指望不上!

他直接點了中書舍人的名字:“沈敬宗,你說!”

沈敬宗出列,故作惶恐道:“皇上,臣……臣對淮南道所知不多,實在不敢有何建言,但是,但是……”

“說!”

永寧帝的耐心告罄,連多一個字都不想說。

“是,皇上,臣……臣暫時想不到辦法。但是,臣想,長定殿下就在淮南道,手下還有四千長定率士兵。聽聞先前大疫得以遏制,是因為殿下用了這四千士兵。若是……若是允許長定殿下能用多一些士兵,說不定……大疫就能控制住了?”

他結結巴巴的,將早就準備好的話語,用一種驚慌猶豫的語氣說了出來。

此話一落,靜寂的宣政殿內頓時喧鬧起來。

先前恨不得裝死的許多官員再也忍不住了,紛紛出列表示沈敬宗此言毫無根據,絕不能這樣做,云云。

對此,沈敬宗倒也沒有生氣,反而十分贊同地點點頭,道:“諸位大人說得極是!是某思慮不周了,我是急病亂投醫了。不知諸位大人有何高見?”

“……”

這話讓出列的許多官員一窒,壓根就不敢接上話,只一個勁兒地口稱“這樣不行、絕對不行!”

拋開解決困難不談,反正他們絕不能看著長定殿下再用兵。

永寧帝聽著官員的爭執吵鬧,臉上一片寒霜。

除了沈敬宗,這麼多官員,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

不過,沈敬宗說的,可行嗎?

他想起了那一封封奏報,想起了之前大疫之所以被控制住,是因為長定用了所有的力量,聽說許多長定率士兵都染病了。

顧硯的確也說過,叢山縣現在快無人可用了

不過,沈敬宗之言是否可行,他還是有所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