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后沒有經歷過疫病,但是她讀的書很多,很清楚大疫代表著什麼

疫病無情,在大疫面前,沒有什麼尊貴與卑賤之分,每個人遭受的生死威脅都是一樣的。

顧硯能官居二品,做到了淮南道觀察使,必定是會審時度勢之人,他選擇與長定合作,那就意味著淮南道的局面不容樂觀。

說不定,淮南道的局勢已經開始亂了。

亂起來好啊,最好亂到難以收拾的程度,因為只有這樣,她才好趁亂成事。

只不過,皇兒說得沒有錯,此事透著不尋常。

長定剛去封地沒有多久,就遭遇此等事情,她怕是其中有詐。

“你的思慮不無道理,這樣吧,謹慎起見,須再派人去淮南道探個究竟。”薛皇后這樣道,想了想,還是叮囑了一句:“你且看著,切勿做些什麼。”

長定府大疫看著是個死局,但難保長定不會從中得到什麼便宜——畢竟,長定有些邪門。

再一次,薛皇后想起了山南衛的事情。

明明她是打算讓長定喪命于山南道的,連賊匪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承想最後長定竟然毫髮無損。

非但如此,長定還借剿匪一事,贏盡了山南衛道的民心,讓她在軍中立下了威望。

這樣的事情,絕不能發生!

“是,母后,我也是這樣想的。”鄭徵回道,再一次提醒自己須得審慎。

他打算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定要將長定一擊斃命!

“且看局勢進展,總之,絕不能讓他們平息這場疫病!”薛皇后複道。

她盼望著疫病兇猛,把顧硯和長定的性命都帶走,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沒有了長定,姜昭又不能再生養,屆時姜家首富之財不是盡入她和皇兒手中?

與此同時,在京兆一處宅院內,同樣有人在商量著此事。

“主子,正如您所料,長定殿下和顧硯同時送來求救,他們已經聯手了。”一箇中年謀士恭敬地稟道。

謀士的正前方,站著一名身著紫袍的青年男子。

男子身材並不高大,面容也十分尋常,乍看來平平無奇,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只是極偶爾的時候,他眼中才露出一絲精光,整個人才如蘊玉破光,才顯出些許不凡來。

聽了謀士的稟告,青年男子頭也不抬,目光依然落在面前的沙盤上,淡淡道:“好。東宮也知道訊息了吧?”

“回主子,東宮也知道訊息了。不過太子殿下這一次很謹慎,目前還什麼都沒有做。”

青年男子輕輕笑了一聲,道:“不急。”

他移動一面黃色的旗幟,緩緩道:“淮南道的大疫,父皇絕不會坐視不理。父皇一定會派人前去淮南道救人,姜家也肯定憂心如焚,會想方設法幫助長定。”

時間再久一點,當淮南道的疫病有可能平息的時候,東宮就會急了。

想到這裡,青年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長定向來聰慧,應該以為長定府叢山縣這一局是為了對付她吧?

可惜啊,長定看錯了,長定府叢山縣這一個死局,針對的,並不是身在長定府的她!

而是,遠千里之外的薛皇后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