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四千長定率留在京兆,也不全然是壞事呀。」

將近一年的時間

,她與這些長定率並肩作戰,彼此都十分熟悉了。

但有些人始終潛藏著,並沒有露出真正的心思,正好趁此機會試探一下。

無論如何,這四千人當初已進了長定公主府,那就是她的人了。

她的人,即便是父皇,也不能奪了去!

長定公主府的演武場上,長定率仍舊在練武,吆喝聲、兵器交接聲不斷。

乍看來與往日並無不同,若加觀察的話,氣氛還是不一樣。

他們此刻的操練,毫無章法可言,個個都火氣十足,更像是一種發洩。

激憤而無可奈何。

對長定率士兵而言,眼下與前兩天可謂天淵之別。

明明他們前一刻因為立下大功而飄在雲端,下一刻便猛地「砰砰砰」摔落在地上。

下跌得太快了,他們甚至連喊痛的時間都沒有。

先前他們為鄭吉慶功的時候有多麼興奮激動,此刻就

看書菈有多麼的無奈沮喪。

他們是長定率,是長定公主計程車兵,怎麼,皇上下令不得跟隨呢?

他們何去何從?難道還要散回各大衛中嗎?

石定方仰頭大喝了一口烈酒,聲音有些啞:「你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秦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但我知道殿下肯定會有安排。」

「這個自然。」石定方明白秦胄想說什麼,「只是……不能跟隨殿下身側,我心裡總不得勁兒。」

他從監門衛中郎將成為長定左率,最開始是衝著長定殿下的地位和姜家的錢財而去的,但現在已有不同。

殿下入武閣、剿賊匪、平動亂、奪魁首……已令他深深折服。看書菈

能夠追隨這樣一個有勇有謀有擔當的人,這對一個屬下來說是一件幸事。

尤其,她還這麼有財、大方!

「唉……」石定方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對秦胄實在羨慕得緊:「你就好了。」

秦胄原本就是殿下身邊的護衛首領。

殿下前往封地,身邊總要有護衛力量,不管他的身份是長定右率還是護衛首領,都要跟著殿下的。

秦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安心得了,殿下肯定不會放你們走的。這不都是過年之後的事情嗎?」

皇上突然下旨令殿下前往封地,說不定,也能突然下旨留下殿下呢?

不到最後一刻,誰能說得準呢?

石定方被安慰到了,舉起酒杯與秦胄碰了碰:「你說得甚是!不管殿下有什麼安排,都先過了年再說!」

年節期間,許多事都會往後挪了。

然而,有些潛藏在底下的事情,卻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推進。

在除夕宮宴上,永寧帝開金口,定下了鄭吉離京的日子:大年初九。

國朝規定,尚書省大年初八啟印,也就是說,鄭吉離開京兆的日子,就在朝堂動起來的第二天。

看來,皇上當真是厭棄了長定公主,連讓她留在京兆的時間都不願意多給了。

永寧六年的第一件大事,想來就是長定公主離京了。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永寧六年的大年初八,京兆卻發生了一件驚天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