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薛皇后重重拍了一下,怒斥道:「放肆!太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怒目圓睜,素來端莊的臉容因為生氣而變得扭曲。

鄭徵幾乎沒有看到過她這種震怒的樣子,更何況,這震怒還是衝他而來的。.

他不明所以,疑惑道:「母妃,您……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妥?」

「有什麼不妥?你再說一遍,你是怎麼想的?」薛皇后冷笑道。

鄭徵默了一下,還是回道:「母后,虞佑棠已經毀了,孤身邊缺少一個得力武將,正好將朱異收為己用。您……為何這樣生氣?」

鄭徵認為此舉並無不妥,根本不知道母后的怒火從何而來。

但是,他對自己的母后十分了解,母后不會無緣無故發這麼大的火。

顯然,中間有什麼是他沒有想到的。

說起來也不可思議,在父皇和母后之間,其實他更信服、也更為畏懼母后多一些。

他知道父皇才是決定他前途命運的人,但是母后……卻可以影響乃至改變父皇的決定。

真正厲害的,還是母后。

薛皇后見他如此,勉強將怒火壓了下去,淡淡問道:「太子,本宮且問你,虞佑棠是誰,因何變成這樣?」

「虞佑棠……是孤的東宮左率,在武閣中了暗招,才會變成這樣。」鄭徵回道,內心隱約猜到母后的意思。

「那麼,本宮又問你,朱異是誰?他做了什麼?」

這一下,鄭徵便很明白母后想說什麼了。

然而,他還是回道:「母后,朱異是奉宸衛副將,是父皇身邊的人。正是他,砍掉了虞佑棠的手臂。」

「看來,太子也沒有真的糊塗。」薛皇后冷哼了一聲,「既然如此,你為何還想著拉攏朱異?你此舉,與認賊作父何異!」

「母后,慎言!」鄭徵脫口打斷了薛皇后的話語,臉色瞬變。

他是太子,他的父親,乃當今天子,這等話語,豈能亂說?即便母后再生氣,這等話語也不該出口!

但也因為這樣,他才真正意識到,母后現在是何等生氣。

她這麼小心謹慎的人,竟然會氣得口不擇言。

但是,何至於此?

這個事情,在他眼中真的沒有那麼嚴重。

虞佑棠已經毀了,即使保住了性命,以後也沒有什麼用了。

東宮不能因為任何一個文官或武將而停滯受損,最合適的辦法,便是找到一個更好的人來替代。

母后不是一直教導他,要因勢利導,要做對自己最為有利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