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凝看著許樂的臉,“我下午和他們一起就去紐約了,然後要提起拜會一些人,新生他們是十三號下午兩點落地啃你弟機場”,許樂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點著頭,嗯了一聲,隨後衝著走遠的清凝揮了揮手,連忙跑到了樓上,連飯都沒有吃,立刻開啟了電腦!

許樂直接起了一個標題,“一字之師定亳都記鄭府商城牛骨文破解亳都之謎”。隨後他開始寫到“商湯都城疑雲,商丘還是洛陽?鄭府甲骨文上的乇字揭開謎團!

以華夏國博研究館員李明維先生、豫州大學歷史系講師趙文榮女士、華夏文化研究中心行政副主任金安靜女士和華夏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員俞南歸先生的研究成果展開!

根據文獻記載,商湯滅夏之後,隨即返回亳都建立商朝。從商湯至仲丁,商朝十位君王都立都於亳,但在仲丁時期,亳都遭遇河決之患,仲丁被迫自亳西遷至隞地(今鄭府滎澤縣),仲丁之子河亶甲又遷都相地,商朝進入“九世之亂”,不停的遷都,直到盤庚遷殷(豫州安陽)才最終穩定了長達二百七十多年。

亳都所在何地,古今學者眾說紛紜,南朝宋時裴駰的《史記·集解》說“梁國谷熟(豫州商丘虞城縣西南部)為南亳,即湯都也”,唐朝張守節的《史記正義》說“亳,(洛陽)偃師城也。商丘,宋州也。湯即位,都南亳(商丘),後(有認為這是指商湯後代盤庚)徙西亳(洛陽偃師)也”,東漢班固《漢書》中說“偃師,屍鄉,殷湯所都”。透過史書對商湯都城的描述,基本可以知道商部族崛起於商丘,商湯初都應該是商丘,但商湯之後有過遷都,至於遷到了哪裡,就成了一個千古之謎。

一九五一年,在豫州鄭府發現一座大型的商代早期遺址——二里崗文化遺址,透過出土的文物與甲骨文,最終在五十年之後讓商湯都城真相大白,由此還佐證了二里頭遺址就是夏墟。

許樂先是回顧了一下二里崗和鄭府商城發現的情況,然後直接摘錄了一部分自己寫的《一個字所引發的大商都城考紀》中對二里崗文化遺址,包含了鄭府商城遺址、洛陽偃師商城遺址、鄭府小雙橋遺址的介紹,還有盤龍城遺址隨後寫到了陳家夢的判斷,認為是習刻,所以就扔在了那裡,但是現在透過再次科學的檢測和判斷,得出了一個新的字“乇”!

隨後,許樂看著那第二頁紙對乇字的介紹,通“亳”!

現在的斷代是二里崗要更早,而鄭府商城要晚,而過去的牛肋骨是十個字,現在是十一個字了,即“又乇土羊,乙丑貞,及孚,七月”,與其他釋文最大的不同,就是補識出了一個“乇”字。

殷墟甲骨文中有“又毫土”,因此判斷“又乇土”就是“又亳土”;東周時期的陶文、金文“乇”、“宅”、“亳”,都曾一度用作地名,因此“乇”是“亳”的商朝早期寫法,意思是卜問在亳獻羊的可否。

規模龐大的城池,高規格的宮殿群,時間處於商朝中前期,出了“乇”字,又被春秋戰國認為“亳”都,種種線索匯聚在一起,無疑證實二里崗遺址鄭府商城就是商湯亳都,商朝前期十位君王定都於此。

許樂並不是要證明的鄭府商城,雖然這非常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這個乇字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從地理位置上看,商湯建都於鄭府商城遺址,則可以間接證明二里頭遺址就是夏墟。

許樂畫了一下商丘、二里崗和偃師二里頭遺址的位置圖,商丘到二里崗—鄭府商城大約二百一十公里,到偃師二里頭大約三百一十公里,鄭府商城到偃師二里頭大約一百公里。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地方—杞縣,史書記載商湯滅夏之後,將夏人後裔遷於此,周武王滅商之後將夏族後裔東樓公繼續封在杞地。

說完這幾個位置之後,就能進一步明白夏商交替之際的歷史風雲了。商丘距離二里頭很遠,商湯或為了準備滅夏而遷都於二里崗遺址,更靠近夏都二里頭,或滅夏之後防備夏人殘餘力量,《國語·周語上》記載祭公謀父說“昔我先王世后稷,以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棄稷不務,我先王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竄於戎狄之間”,周人逃竄到了西北,司馬遷記載夏人逃到了北方—晉州的西北一帶,這就讓商湯不得不重點防備了。更妙的是,商湯將夏人後裔安置在的杞國,位於商丘與二里崗遺址之間,處於商朝絕對包圍之中,即便發生變故也很難成功。也就是說,二里頭遺址是夏墟的結論,更符合夏商關係的地理空間邏輯。

由此,許樂推斷出在晉西北的大地上應該還會有一處大型的遺址好能夠容納這麼多流亡的夏人,且在夏之前一定是有唐堯、虞舜兩個大的方國,不過這個時候應該還稱不上王國!

最主要的是許樂專門提到了我們之前所有的關於華夏文字的證明是錯誤的,在公元前一千六七百年到前一千二百年之間是有巨大的斷裂的,這也說明早期是有文字的,只不過是載體的不同,不如龜甲等儲存長久,之前的文字與五百年後的文字基本上是一樣的,那在早商就有這麼成熟的文字,那麼晚夏呢,尤其是聯想到堯都陶寺,則完全可以到公元前兩千五百年的文字是成熟的,但是毛筆字的書寫更加不易儲存!

許樂敲完了最後一個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三千多字,還好,許樂立刻翻譯成為英文版本,弄完了差不多兩點了,他收拾好,趕緊跑了出去,小白跟著後面,腦袋上套著一個大的袋子,到了研究中心的樓門口,許樂看見希格坐在門口,手裡好像拿著一本書,看見許樂過來,一下站了起來,用華文說道,“師父好”,然後給許樂鞠了一躬,許樂聽著他的華文,很生硬,不過畢竟是華文,一愣,擺了擺手,然後從小白的脖子上拿下了袋子,讓小白在外面等著自己!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到了,許樂拎著袋子走了進來,他連忙衝著張光亮、付一高和秦宗等教授說道,“抱歉,我中午些東西的,沒有吃飯”!

袋子裡有十分漢堡王,許樂先是走到了最後面,一個人靜靜地把十個漢堡王都給吃完了,隨後站了起來!

“各位,我想插一句話”,大家正在討論著,許樂突然一插話不知道怎麼了!

許樂走上前,拿著兩張紙走到了師叔的面前,將兩頁紙放到了他的面前,然後開啟自己的電腦,交給了這邊的助理,讓她列印這個華文和英文的兩份檔案,各十份,大家傳著看就成了!

張光亮一開始也沒以為是什麼東西,當拿到第一張紙的時候,只是看到了一塊牛肋骨的樣式,下面好像是兩張拓片,但是一張拓片是十個字,一張拓片是十一個字,當他看完最下面的第二張拓片的時候,手都哆嗦了!

隨後把第一張紙直接給了付一高,他看起了第二張紙,很短,“乇通亳,亳都,鄭府,一字之差,習刻意義也重大,莫不能以位高身尊而有所依,教訓啊!李明維,華夏國博研究館員,鄒之衡弟子;趙文榮,豫州大學歷史系講師,金槐安弟子;金安靜,華夏文化研究中心行政副主任;俞南歸,華夏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員俞超偉”!

張光亮一下趴在了桌子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大家都不知道怎麼了,付一高同樣也是很激動,許樂走了上去,拍了拍師叔的肩膀,張光亮一下站了起來,“好啊,好”!

他看了看許樂,“許樂,這是真的”?

許樂點了點頭,助理這個時候拿著列印好的回來了,隨後付一高讓她把這兩頁紙影印二十份,許樂把華文和英文版的發給了所有人,“各位,我不想多說,這是我去年在年底在豫州的時候,金槐安教授,也就是鄭府商城的挖掘者,給我看的一份牛肋骨,我當時覺得有些不對,第一是語句不對,第二是我用手摸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對,隨後帶回了京都開始研究,最後找了一個朋友幫忙,最終在昨天終於破譯了出來”!

不一會那個助理把影印好的都拿了過來,分發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