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夏面對這樣的他,也說不出什麼話。兩人就那樣僵持在原地,一時間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靖夏自然是不方便邀請盛言驍進門的,但他畢竟都已經來了,曾經到底有過感情,直接將他拒之門外又實在不禮貌。

「你也看到了,我挺好的,謝謝你的關心。」靖夏緩緩開口,試圖引導盛言驍自己主動離開。

但來都來了,盛言驍又怎麼可能走。

「你都不打算邀請我進去坐坐?」他緩緩開口,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是探尋地看著靖夏。

靖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愣了片刻,巧妙地避開了盛言驍炙熱的目光,手忙腳亂地在包裡翻找著鑰匙。

「那……那就進來吧。」她說話有些支支吾吾,語氣都難免慌亂,拿了鑰匙去開門,好幾次都沒對準孔位,鑰匙插都插不進去。

「我來吧。」盛言驍直接伸手拿過鑰匙,兩人的手指難免有接觸,溫熱的感覺傳遍整個身體,一時間,二人之間萌生了不同的氣氛。

靖夏家的門是那種老式的大門,鑰匙孔本來就不好找位置,開這種門需要一種巧勁,而不是依靠蠻力。尤其在靖夏如此心慌意亂的時候,更是半天都開不了門。

盛言驍早就說不要讓她住在出租屋裡,他的任何一套房子她都可以隨便去住,可靖夏始終不肯,她的自尊使她做不到依靠男人得到一切。

也許,那些東西她僅僅依靠自己的話,這輩子也得不到,但她並不強求,擁有什麼都好,只要是靠自己的本事得到的,那就很好。

就在靖夏看著面前男人走神發愣的時候,門已經被開啟了。

再次進入這熟悉的地方,盛言驍心裡異常波動,上次過來時,還是幸福開心的,短短几天,再來的時候便已經變成了另一種身份。如此落差,任誰都很難接受。

盛言驍脫下外套,幾乎是習慣性地便想放到沙發上,可剛脫下,他便意識到什麼,最終又默默穿了起來。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這裡也是他的家,做什麼都可以,可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他只是客人……

靖夏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明白盛言驍的意思,默默地偏過頭,去到了廚房,一邊說道:「你先坐吧。」她當然知道盛言驍來是有話和她說,而且不會那麼早走,她只能把他當做客人來招待。

但盛言驍也是心裡有數的人,必然不會強迫她發生什麼。

靖夏給盛言驍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自己連衣服都沒有換,似乎是在等他開口說話,說完之後能快點走。

盛言驍是瞭解靖夏的,不會不明白她的意思。越是因為這樣,他心裡越是難過,只能強壓著苦澀,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盛言驍注意到,那杯子就是自己在這邊常用的,靖夏到底還是保留著他們曾經的很多痕跡,而且也沒有忘記關於他的一切。

但她越是這樣,便越讓盛言驍覺得,她是真的放下了過去的一切。

像朋友之間的相處一樣,他們好像真的退回了最初的位置,但又是那樣不自然,誰都難以接受這樣的改變,尤其在分開之後,還坐在一起,那更是一種折磨。

「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靖夏見盛言驍遲遲不開口說話,只能率先開口,她實在無法忍耐這樣的煎熬。

盛言驍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杯底敲擊桌面的聲音有些刺耳,直到此刻,他似乎都沒能完全平復自己的心情。

又深吸了兩口氣,清了清嗓子,盛言驍終於緩緩開口:「這段時間,你過得好嗎?」他上下打量著靖夏,看出她比之前瘦了一些,氣色也不太好,而且,今天她這麼晚回來,想來工作是很辛苦的。

「挺好的。」靖夏只是這樣簡單地回應道。

盛言驍一時間有些心疼,靖夏是個要強的姑娘,不願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助,也不願向任何人示弱,對於她來說,所有事情都要自己扛著。

盛言驍太瞭解她這樣的性格了,不再圍繞這個話題,而是準備直接進入正題。

「你知道嗎,今天在酒吧,一個服務員,竟然一句話就點醒了我……」盛言驍像是在告訴靖夏這件事情,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而靖夏就那樣安靜地聽著。

盛言驍也沒有再多看靖夏,只自顧自地繼續道:「她說,真正的愛情,是能戰勝一切的。所有分開,不過都是因為不夠愛。」

這樣的話,無疑是在表示著什麼,靖夏聽著,心裡自然也是有波動的。但她終究沒有接話,在她心裡,現在說愛不愛都已經沒用了,再愛又能怎樣,他們終究還是敗給了現實。

盛言驍看靖夏沒有說話,便自顧自地繼續道:「可是我們之間,怎麼會不夠愛呢……明明我們那麼相愛……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