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藥箱來給您包紮一下。」服務生連忙就要出去找藥。

「不用,」盛言驍卻制止了:「我一會兒出去自己處理一下就行。」

服務生聞言,連忙轉過身來,依舊低著頭:「對不起,是我工作失誤,沒能及時將玻璃渣清理乾淨,請您能不能不要投訴我,我現在立刻就能收拾好。」她連忙開始蹲下身撿地上的玻璃渣。

手剛伸出來,盛言驍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幹什麼?」

服務生有些疑惑,抬起頭來,只能依稀看到盛言驍俊冷的面容。

「我……」一時間,她說不出話。

盛言驍放開她的胳膊,緩緩站起身:「掃乾淨就行,不用撿。」

也許,他真的要感謝這個摔碎的酒瓶,紮了他一下,他似乎清醒了許多。風翊說讓他站起來,這一次,沒有人扶著,他也站起來了,站起來的感覺似乎還不錯,除了頭有些暈,腿有些軟……

盛言驍到底還是得扶著牆,慢慢一步一步挪出去,他雖然站起來了,但酒勁太大,實在是站不住。

剛出包間,便迎面碰上了準備回來的兩個人。

「手怎麼了?」風翊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留著血,外面的燈光比裡面亮得多,他湊近一看,便看到了玻璃渣。一時間,有些自責。

「言驍……我……」剛想開口解釋什麼,盛言驍便搖了搖頭,示意他什麼都不要說,隨後,緩緩開口:「風翊,咱們兄弟之間,不說這些。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一時間著急了才打碎了瓶子。」

盛言驍也就是這時才注意到,風翊臉上也有血道子,很明顯是剛才被四處濺起的玻璃渣劃的。

他蹙了蹙眉:「感謝這個小玻璃渣,紮了我一下,留了點血,好像讓我清醒了點……」盛言驍的狀態,卻是已經比剛才那渾渾噩噩的樣子要好了許多。

風翊和江梧看著這樣的他,也漸漸鬆了口氣,三人一起往外走。

「先去我那兒,給你把傷口處理一下。」江梧拍了拍盛言驍的肩膀,隨後又笑眯眯地看向風翊:「還有風翊,臉上的道子也得抹點藥,不然別人見了還以為你被什麼女人撓了,明天準要上頭條。」

隨著盛言驍的狀態好了一些,氣氛也輕鬆了許多,江梧開起了玩笑,其他兩人也都算和顏悅色。

司機開車,將他們送到了江梧家。

玻璃渣扎得並不深,江梧很快就給盛言驍處理好了,風翊則是在一旁自己抹著藥,這麼點小傷,在他看來是完全不需要上藥的,但江梧強烈要求,他也就只能聽他的話。

「怎麼,就這個小小玻璃渣,真的把你扎醒了?」江梧一邊收拾藥品,一邊開口問盛言驍。

「部分上算是吧。」盛言驍似乎是思考了片刻,才緩緩開口:「疼的那一下,很突然,好像一瞬間我就想通了什麼,心裡竟然也沒有那麼悶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一個小小玻璃渣,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我想著,大概我心裡確實有一個解不開的心結,」盛言驍又繼續道,其他兩人都在一旁安靜地聽著,「那個心結,就像這個玻璃渣一樣,就紮在了那兒,沒取出來之前,一直在流血,取出來以後,血才能慢慢止住,然後讓這塊肉長好。」

「所以,你打算要努力解開這個心結了?」風翊滿懷期望地看著盛言驍,只要他自己有這個走出來的慾望,那麼一切便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盛言驍點點頭:「我是想著解開心結,但哪有那麼容易。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心結在哪裡……或許是因為失去了靖夏,又或許是因為靖夏的退縮,她不願為我們的愛情付出更多的努力,這是最讓我痛苦的。又或許是因為家族的壓迫,我無力反抗……」

說起這些,盛言驍的神色又暗淡了幾分,這每一件事,都讓他無比痛苦,都成為他解不開的心結。

「言驍,人總是要往前走的,總要向前看。」江梧拍了拍盛言驍的肩膀:「不管你的心結是什麼,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你都要學會放下,開始你的新生活。」

說著容易,做起來難,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江梧說的是現實。

風翊也點了點頭:「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遺憾總歸難以避免,遇到問題的時候,或許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但我們能努力地改變和調整自己。」

一路走來,不管遇到什麼問題,他們三個始終陪伴在彼此身邊,最為最好的兄弟,他們彼此瞭解,也會在關鍵時候給出最好的建議。

盛言驍抬頭看向兩人,揚著唇,笑了起來:「謝謝,我最困難的時候,還好有你們在身邊。」

盛言驍知道,就算有一天自己誤入歧途,他們也會拼盡一切努力將他拉回來。

「客氣什麼,我們始終是自己人,終歸還是希望你能好起來。」江梧也笑著開口。

盛言驍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兄弟之間說話,點到即止,有很多事情,不需要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當晚,盛言驍就歇在了江梧家中,而風翊則是回了景家莊園,畢竟他才剛回來,怕景澈晚上睡不安穩會找他。

至於他們最開始商量的找靖夏來勸勸盛言驍的事,暫時也擱置了,盛言驍能夠自己好起來自然是最好,他們也不想去麻煩靖夏。

而且,找來靖夏,說不定事情又會發展成什麼樣子,他們也不願冒險。

那一夜,也算是平靜地過去了,沒有再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