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文任性了,勞賀伯憂心。”

賀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凹陷的眼窩深處散出一縷仇恨。

“公子言重了,暗害您的人老奴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家悅香樓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言一出,將四人驚在原地。

易水率先反應過來,她出言打斷主僕的講話:“老伯,您剛才所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賀伯轉頭看向易水,猶豫了下。

曾楚文忙給他介紹:“賀伯,這位是易姑娘,我被人打暈,就是她把我救下來的。”

“原來是救命恩人!請受老奴一拜。”聞言賀伯臉上湧出感謝的神色,激動地鞠躬行禮。

易水側身避過,扶起賀伯,“賀伯,您是不是查到了悅香樓有些什麼貓膩?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賀伯回頭看向曾楚文,見他嚴肅點頭,立即說出了自己這兩天挖出來的密料。

“公子失蹤後,我就追到了悅香樓。又拖舊識打聽,這悅香樓前幾年正是生意興隆之時,卻突然被老闆轉了手。我猜測這背後之人定是旁人不敢輕易招惹的權貴。”

“順藤摸瓜之下,我查到了同年在京城鵲起的一個富商。後來證實,如今悅香樓背後之人正是他,遍及全國的紅妝閣也是他的產業。”

“你是說柳詠青?可他只是一介商賈,還是近年才發家的暴發戶,哪稱得上是權貴?”

蘇靈從曾楚文手中搶過一隻雞腿,歪著頭滿臉疑惑。

賀伯搖了搖頭,“柳詠青自然算不上什麼,故交勸告我莫要追查。可他短短几年就爬上了這等地位,背後之人絕不簡單。只可惜,主家離開京城許久…”

在場之人一時沉默,蘇靈早將曾家的事情瞭解透徹,曾家夫婦去世後,曾家小姐帶著年幼的曾楚文回到江南,憑一己之力抗下了家族的重擔。

易水揉了揉眉心,她總覺得這事還複雜得很。敬王應該不久會到,眼下,還是得從柳詠青入手。

“柳詠青這人我倒是聽說過,世人都說他赤子之心,可我爺爺只罵他狼心狗肺。”

見幾人朝自己看來,蘇靈眨眨眼,忙吞掉最後一口雞肉。

“如今的紅妝閣並不是他一手建起的,是他的岳家,曾經名聲在外的桃鎮林家。柳詠青還是落魄學子的時候,攀上了林家獨女,科舉也不考了,去做上門女婿。

“可惜呀,一場大火將桃鎮燒了個乾淨,林家人一個也沒活下,除了林氏女和柳詠青。如今兩人搬到京城,可林氏女卻臥病在床從不見人。我爺爺說過這是林家引狼入室。”

蘇靈捏著個小拳頭,越說越氣憤,若是柳詠青此刻在她眼前,她必定要上前破口大罵。

映月耳尖動了動,狐疑地朝門外看了一眼,接著與易水交換了眼神。

易水接受到訊號,點點頭,揉了揉包子臉給她消消火。

映月走到門邊,用力開門,抬頭後卻一愣,恭敬地行禮:“王爺。”

容敬收回敲空的手,看見了陌生的幾人,得到映月的點頭後,神色不變地進了屋內。

易水看見他眼下的疲憊,她皺眉迎上去,“這是怎麼了?你不是進宮了嗎?”

“宮中出事了。翊坤宮一位宮女,下午死了,是媚蠱。”容敬緊繃著臉,難掩慍色,“陛下盛怒,命我五日內查清此事。”

易水咬牙,齜牙咧嘴地罵道:“真是!生產隊的驢都沒這麼累的。幸好我們有了些頭緒,你先坐下吃飯,我說你聽。”

易水喚來小二上菜,心中把狗皇帝罵了千遍萬遍。瞧瞧把任務目標累成什麼模樣了,要是累死了我還怎麼完成系統的任務。

看著易水跳腳的模樣,容敬心頭微暖,若不是她提起,自己都沒發覺這一天滴水未沾。

“叮,任務好感值+2,請繼續努力。”

系統聲出現得猝不及防,易水倒水的手一頓,瞬間亮了眼睛。她站起身來,狗腿地將茶水推到容敬眼前。

易水笑逐顏開,無微不至地為他佈菜。原來大爺您好這一口呀,系統放心,本團長拍的馬屁絕對一屁登天,無人能及。

……

容敬看著眼前堆滿的菜欲言又止,可對上易水期待的眼神又閉上了嘴,乖乖地下筷。

蘇靈張圓了小嘴,天吶,這狗腿的模樣,你真的是我的易姐姐嗎?

恩人!雖然他是王爺,可你也沒必要如此吧。曾楚文揉了揉他的眼睛,只覺得被刺傷了。

賀伯慈祥地看著這幕,笑呵呵地揣手手,年輕人啊,你可知道這就是小情侶的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