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天不躲不避,徑直對上他的審視。氣氛持續凝固著,直到她做出一個手勢,他才陡然放鬆下來。

將二人交纏的手握了握,容敬朝易水頷首示意。

易水更加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卻憑著對他的信任答應了下來:“如此,易水便多謝畢摩的好意。”

見她應下,事務繁忙的白若天滿意離去:“回去準備吧,明日一早我會派人去接你。”

望著她的背影,容敬心中沉了沉,他微不可聞嘆口氣,帶著易水也悄然離開。

易水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直到回了房間才問出口:“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她黑白分明的眼中滿是好奇,瞧得容敬心中一緊,卻還是剋制地搖頭。他憐惜地理了理易水散落的髮絲:“這件事不該由我告訴你,不過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我保證,好嗎?”

“啊……為什麼這個世界上要有秘密……我好好奇。”易水癟著嘴,趴在桌子上哀嚎出聲。可很快她就被別的吸引了注意。

容敬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匣子,遞到她眼前。易水果然提起了精神,她對著匣子輕輕敲打,試圖猜出裡面的事物。

“這是什麼?”她抬起眼看著對面的男人,一臉天真的問。容敬卻但笑不語,下巴微抬示意她自行開啟。

濃重的好奇湧上心頭,易水朝掌心哈了口氣,像從前抽卡時那般摩拳擦掌。

“長生果!”待看清盒內的東西,易水低呼一聲,猛地關緊匣子湊到容敬身邊,深怕被旁人瞧見似的。

她這模樣逗樂了容敬,將人帶入自己懷中,輕笑著解釋:“這是畢摩給的謝禮。我想,恐怕她們才是最希望我們能活著出來的人。”

易水自覺地將東西重新塞回他衣裳裡,輕輕嘆了口氣:“畢竟,他們能合作的,只有我們了。”

童家雖然在容敬身上壓了寶,不惜壓下從前的仇恨與大魏交好,只因紅蓮教與保守派的威脅。若是不破釜沉舟一次,如何破後而立。

想到此處,易水不僅有些佩服將棋下到這一步的人。她向眾人宣告著自己的野心,將各方勢力一起拉下水,堵的是絕對的實力。

“紅蓮教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長老會,大魏與西戎也是虎視眈眈,若我身為大魏嫡脈死於南詔聖地,拉攏我的這一步棋,將會是他們垮臺的最後一根稻草。”

“正和帝的挾迫之心,眾人皆知。他們將長生果親手奉上,就是合作最大的誠意。哪怕我在聖地一無所獲,也可以全身而退回到大魏。”

骨節分明的指尖一圈圈纏繞著青絲,容敬將其送到鼻尖,是淺淺的桂花香。他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像是初春的蝴蝶輕觸花蕊。

易水身子一僵,只覺得全身酥酥麻麻,彷彿那深情一吻不是落在髮間,而是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情緒在周圍波動,容敬抬起頭,兀地開口問道:“害怕嗎?”

這沒頭沒尾的話令易水愣了愣,直到看見他擔憂的眼神才回過味來,她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不怕,我說過要保護你的。”

容敬的眸色暖了起來,他猶豫了下,才從懷中掏出了另一個盒子:“這一個,是給你的,禮物。”

“禮物?”易水輕掩住唇,驚訝地看著他。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從容敬的口中聽見禮物二字。

他每日都有處理不完的公事,最常做的動作便是端坐在桌案,不覺疲倦地操心國事。可今日卻特意為她帶了禮物。

她的一雙桃花眼眨呀眨,比林間的小鹿都要靈動。容敬不免有些緊張,第一次為心愛的女孩送禮,若是不合她的心意可如何?

“今日收到這匣子時,突然想到從未送過你什麼。我瞧你平日裡都愛些古怪的小玩意,便順手買了下來,或許你會喜歡。”

他慌亂地隱藏自己的窘迫,害羞純情的模樣令易水笑彎了眼,她小心翼翼地開啟盒子,將禮物捧在了心口。

“謝謝你,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