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叫囂著吹在臉上,直打得易水睜不開眼,只覺腰間一緊,她便已經換了方向。容敬用自己的披風將她裹住,擋住了寒風侵襲。

易水抬起頭,只能瞧見他緊繃的下顎。他們二人從小一起練功,情同姐弟,秋蔓遇險,他覺不像表面那般淡定。

她抱住容敬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前,柔聲安慰:“秋蔓姐還能發出訊號彈,一定不會有事的。”

感受到她的擁抱,容敬躁動的氣息和緩了一些。他單手拉著馬韁,將易水牢牢箍在懷裡,藉此溫暖來抵消冰冷。

十里路本不算近,可敬王府的人一路上快馬加鞭,不到半個時辰便看見了鎮子。

吉首鎮的地勢極低,坐落在山谷的腹地,一條百米寬的河流從遠處而來,將整個鎮子環抱在內。

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而言,這個並不富裕的小鎮在夜晚,本該只有零零散散的光。可站在遠處望,鎮裡卻燈火通明,還有許多的百姓在街上行走。

“太異常了,我們該怎麼辦?”

坐下的馬似乎有些不安,它踢著腿噴出粗氣,不願在前進。容敬沉聲喚道:“林覺,附近找找。”

“是!”林覺帶著人四處散開,在各處尋找蛛絲馬跡。很快,他便帶著一袋溼漉漉的包袱前來,“王爺,從河裡撈出了秋樓主留下的記號!她就在那個鎮上。”

容敬將包袱接過,仔細辨認一番。他的心又揪起,卻還是保持清醒下令:“一隊三隊留下,四隊分散開潛入,兩兩一組,注意隱蔽。”

容敬帶著易水下馬,他轉身想去找林覺,卻被人拉住。

“我現在功夫已經漲了許多,絕不會添亂的,陪你一起去打探訊息。”她的著急完全都表現在臉上,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人覺得拒絕她就是罪惡。

容敬輕笑,牽著她的手:“本就沒有打算讓你留下,我說過會和你一起,若是你自己一個人我還不放心。”

他答應得太快,不由讓易水呆了呆,只是短暫的出神很快被拉回。一行人簡單收拾一番,便趁著夜色悄悄向小鎮靠近。

容敬沒有選擇潛入,反倒是牽著易水大搖大擺地走去。二人行到河邊,發現一位守著船的老伯原先正打著瞌睡,做著美夢的老伯未發現他們,易水只好上手將人搖醒。

“老伯,老伯!”她喚了好幾聲,才將他喊醒。

老伯還在狀況外,瞅著兩位陌生的後生,笑著說:“哎呦,這是真夢著仙人了,長得這般俊俏。”

……易水一頭黑線,只好再說:“老伯,我們不是仙人,是路過的,你看今晚能不能讓我們去鎮上借宿一晚?”

“哦!”一錠白花花的銀子遞到眼前,老伯這才算是真正清醒了:“借宿自然是可以,不過只怕是睡不著了。鎮上在做事哩。”

他迅速將銀子塞進了懷裡,不僅頭腦回來,手腳也利索了。他喜氣洋洋地將兩人引進小船,拿起撐杆就往鎮上趕。

離得近了,鎮上的喧鬧聲便漸漸入了耳,易水趁機接過話頭,揚起天真的笑:“老伯,鎮上這是在做什麼?好生熱鬧啊。”

“我們在燒火龍,每年都要辦祭祀,這樣才能保佑我們來年能風調雨順哩。”收了大錢,老伯對他們態度極好,和善地回答。

“燒火龍?”易水與容敬對視一眼,又繼續追問:“我在別的地方可從沒見過,是鎮上的什麼傳統嗎?”

老伯朗聲大笑,極自豪地開口:“小姑娘不知道,我們這可是龍脈哩。”

見易水眼神中的猶疑,老伯還不服氣地說道:“你不信?若是站在山頂往下看,便能發覺這護城河的模樣,活像一條龍。傳說那是一條霍亂眾生的火龍,三百年前火龍出來作惡一一口吐火焰,不僅燒乾了水源燒死禾苗,還燒死了許多百姓。

“還是一位得道高僧,用“神火”對付火龍,與其苦戰了三天三夜,火龍從終於被“神火”燒死在洞中。從此,我們吉首鎮就一直風調雨順,從沒遭過天災人禍。”

這故事與其他民間傳說沒什麼兩樣,易水接著問道:“所以,這燒火龍的活動,是為了祭祀那位得道高僧?”

老伯卻只嘿地一笑,沒再回答:“到岸了,可以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