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秘密揭開了帷幕,打得易傾城措手不及,她攥緊手心,藉助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母子蠱要取她母親的心頭血,可易水七年前才被父親接回來的,您手上怎麼會有?”

“當時你父親要了那個賤人的心頭血,我便鬼使神差地留了一點。偷偷尋了暗線,將母子蠱養下。之前你來討要,我還慶幸,若不是陰差陽錯留了下來,今日又如何能奈何她?”

有些事已經開了口,再坦然就沒那麼困難,李氏索性將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說了個明白。

易傾城急切地握住李氏的肩,想讓她明白現狀:“可是母親,她沒死!母子蠱為什麼殺不了她?莫非跟你說的實驗有關?”

被她一抓,李氏才徹底回過神,看著酷似自己的女兒,對女兒的慈愛勝過早已有了裂痕的年少愛情。

“你父親當年,想要一個萬毒不侵的蠱人,藉此掌控南詔。萬幸,他如今還不知自己已經成功了,若不然,絕不會輕易送給容敬那個病秧子。”

她咬牙將易迎風的籌劃說了出來,並且囑咐道:“傾城,快,要儘早解決掉她!”

握住李氏顫抖的手,易傾城凝重地點頭,“我現在就去找理王。”

李氏撐著桌子站起,抱住女兒柔弱的身子,她心疼地替她理好鬢髮:“傻孩子,絕對不要跟任何人透露她的價值,否則,再難殺她。”

等易傾城走後,李氏深吸一口氣,她走到梳妝檯前,從一個隱秘的角落抽出一塊小巧的玉佩。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換來麼麼更衣,極為低調地出了府。

車軲轆在青磚上碾過,滾進了敬王府的門檻。

一下車,易水後背一麻,回頭只看見一老一小兩位神醫拎著大大小小的藥箱,目光如炬地盯著她。

“您兩位下午好……誒誒,慢點,我害怕,映月救我!”拖延戰術被物理打斷,兩人一手一邊拎起易水帶走。

她含淚回頭,可容敬只是安撫地朝她笑笑:“別怕,只疼一會,神醫會治好你的。”

易水垮下臉,她不想面對,這老頭扎針真的好疼。可儘管她萬般不願,還是被吳神醫按在了暗室的凳子上。

她不適地挪了挪身子,卻被喝斥:“坐好,我老頭子年紀大,脾氣也大。”

易水撇撇嘴,記仇又小氣的老頭,一如既往地好凶。

吳神醫只當沒看見,用小刀劃破她小臂上的布料,一個巴掌大小的青黑鼓包出現,在細嫩的面板上格外突兀。

他皺緊眉頭觀察了片刻,又向映月問了幾句,轉頭準備起工具:“你這裡何時受過傷?”

“記不清了…”易水縮了縮脖子,明顯底氣不足。憑藉多年被醫生攆的經驗,她深知自己已經被神醫安上了不愛惜身體的罪名。

果不其然,神醫在藥箱上的手一頓,轉而拿出一根巨粗無比的針,毫不留情地扎進了穴道。易水驚呼一聲,卻被眼疾手快地映月按回椅子上:“蠢才,想想有誰對你心懷怨恨,想要你生不如死?”

易水被制住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青黑色的鼓包開始慢慢地蠕動著,它想要沿著胳膊而上。

她痛得冷汗直流,將注意力轉移到神醫的問題上,死死咬住唇才沒有慘叫出聲:“是那一次,易傾城派來的殺手!”

神醫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欣賞,意志力還不錯。他看準時機,將烤好的刀快速地插入鼓包中,一大股黑水流出,在易水的手臂上蔓延。

神醫冷哼一聲,右手的針精準落在每一個穴位上,阻止了它的去勢,又拿了一顆藥丸塞進易水的嘴裡。

做完一系列動作,黑水已經消了動靜,神醫淨了淨手,淡定地將包袱甩給了自己的愛徒。

“記起來就別忘了,長長記性也好。行了,日後任青會按時給你上藥。”

他收起箱子,無視欲哭無淚的易水,對容敬小聲說道:“王爺,我們出去說話。容敬心領神會,慢慢地退了出去。

易水回頭只看見容敬安撫的眼神,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不靠譜的系統讓百毒不侵的條件都會失效,那要怎麼做才能讓敬王依舊願意將她留在身邊?

直到回了書房,容敬才開口:“神醫,她中的是什麼蠱?”

神醫捋了捋鬍鬚,斟酌著語言:“是母子連心蠱。若要子蠱發生作用,需得取下蠱物件的母親最後一絲心頭血製成,極其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