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張笑笑轉頭,直面龍葵,再開口時,自然而然就把話題重新扯回到了供書上。

“就像鄭大人說的,供書上沒有任何嚴刑逼供的痕跡。”

“別說這些話不是我說的,就算是,你在受人脅迫的情況下,還能把字寫的這麼板正,簽名籤的這麼利落嗎?反正換成我,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聽了她挑不出半點兒錯誤的話,百姓們徹底風中凌亂了,一時也分不清該信誰,不該信誰,個個都閉緊了嘴,不敢再妄言,擎等著鄭大人下決斷。

但其實,整件事的走向已經很明瞭了。

單憑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供書,就能立馬定了龍葵的罪。

可為了讓她死明白點兒,也為了讓百姓們看清楚,鄭大人還是派人去了趟陳家,想要將陳夫人請來與龍葵對質,誰知,接連派了兩撥人,都是無功而返。

陳夫人要麼稱病推辭,要麼就說家裡事多走不開,總歸不肯來就是了。

公堂上的氣氛立刻微妙起來。

漸漸的,所有人都打心眼裡認定了,陳夫人這就是心虛!

與此同時,他們對張笑笑和龍葵的態度也跟著翻轉,由控訴張笑笑,改為了逼迫龍葵。

面對重重壓力,龍葵實在有些扛不住了,本就脆弱的心靈幾近崩潰。

原本只要陳夫人來了,她們就能合力把張笑笑打入深淵,讓其徹底不能翻身。

可為什麼,為什麼陳夫人不肯來!

為什麼要讓她獨自面對這樣的局面!

龍葵亦完全沒有料到,張笑笑竟會一語成讖,提早就預見了她最後的結局。

一枚棄子的結局。

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就過午時了,鄭大人打算速戰速決。

驚堂木一拍,他當即下了決斷。

“木已成舟,證據確鑿,嫌犯龍葵,殺人在先,惡意汙衊他人在後,罪過累累,暫予以關押,待本官稟明知府大人之後,再做決斷。來人,拉下去!”

立刻就有衙役上前,想要把龍葵帶下去,哪曾想她突然開始劇烈掙扎,朝一旁剛站起來的張笑笑撲了過去,緊摟著她的腿,怎麼都不肯撒。

張笑笑的下半身本來就使不上多少力了,又被龍葵這麼一撲,都得扶著柱子才能勉強站穩。

眼看著衙役們拉了好久都沒能把人拉開,張笑笑幽幽嘆了口氣,抬手攔住了擼起袖子,想要再次動手的兩人,隨後淡淡垂眸,目光平靜的看著嚇的直髮抖的龍葵。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甚至還想反過頭來咬我一口,現下都已經撕破臉皮了,你又這番做派,是想做給誰看?”

“龍葵,對你,我的確起過憐憫之心,但經過今日之後,便只剩厭惡了。言盡於此,你若不想再平添傷痕,就自己把手鬆開吧。”

等了片刻,龍葵確實把手鬆開了,但整個人的狀態都很不對,仰著頭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瘋瘋癲癲的樣子格外瘮人,就連衙役都不敢強行把她帶走了。

張笑笑背靠柱子,微微蹙眉,不明就裡的看著她,警惕心前所未有的高,生怕她突然失去理智,再次撲過來。

又過了一會兒,公堂之上突然響起了歌聲,龍葵就這麼滿面淚痕的站了起來,嘴角掛著可怖的笑容,哼著小曲,翩翩起舞。

有那見過世面的,很快就聽出了她在哼什麼。

“《鳳求凰》!她在哼《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