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笑醒來的時候,發現裡側空蕩蕩的,床鋪也冰涼,便知石斛已經離開很久了。

趁著方知堯尚未回來,張笑笑決定到外面一探究竟,看看這倆人千方百計想要瞞著她的,究竟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結果就是四處都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微風一吹,張笑笑隱約能聞見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當即駐足轉身,看向幾步之遠的斜坡,不出意外的話,血腥味就是從這下面飄出來的。

沒有絲毫猶豫,張笑笑一手捂著受傷的肩頭,屏氣凝神,緩緩向斜坡方向挪動,先探頭往下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後才蹲了下來,仔細觀察一草一木,連泥土都不曾放過。

躲在暗處的人看著她都格外提心吊膽,生怕她發現端倪。

可事實證明,再多的擔心害怕都是無用的,該發現的時候照樣會發現。

張笑笑手捧著一剖泛紅的黃土,放到鼻尖仔細聞了聞,眉頭一點點擰了起來。

這確實是血,且沾染時間絕不超過半個時辰。

也就是說半個時辰前或者更早,此處發生過激烈的搏鬥,當然了,這也有可能是處理屍體時不小心留下的。

但有一點張笑笑百分百可以確定,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瀟湘館已經開始下手了,只不過由於周見深的阻攔沒能得逞,反倒丟了自身性命,永遠長眠在了此處。

想起昨日石斛的反應,張笑笑無奈搖頭,扔下手裡的黃土,慢悠悠起身往回走,卻在關門之際聽到不遠處傳來車軲轆摩擦地面的聲音。

起初她以為是方知堯,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沒看到人影,張笑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匆匆回屋穿了件衣裳,緊貼著牆面,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在拐角處看到了持劍對立的兩方人馬。

靠近她的這一方,毫無疑問是周見深的人,而對面身著素衣,手捧牌位的,赫然就是楚雲潮,在他身後同樣跟著不少人,正寸步不離的守著具棺槨。

所以他們今日來,是想趕在下葬前給楚雲舒討個公道?

張笑笑倚牆而立,默不作聲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眸光逐漸暗沉。

別說楚雲舒不是她殺的,就算是,那也只能算正當防衛。

就在這時,周見深留下的人開口了,聲音中滿是警告和不耐。

“楚公子,我家大公子早有命令,凡是瀟湘館的人,一律不得靠近范家半步,你先前派來那麼多人探路,結果一個都沒能活著回去,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就此撤回興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否則,就休怪我等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他身後眾人就紛紛擺出架勢,高舉著手裡的劍,隨時準備衝鋒陷陣,此刻的他們有著同樣的想法,就是豁出性命,也決不能讓瀟湘館的人踏進范家半步!

楚雲潮卻無意與他們開戰,黯淡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盯著懷裡的牌位,時不時就要擦一下,生怕沾染了灰塵。

離得遠,張笑笑也沒能看清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但從這寥寥幾個字裡,她未曾發現有“義妹”兩個字,再仔細一看,最重要的部分貌似是空的。

“我今日只為見張笑笑,與你們的賬改日再算,莫要逼我動手,你們的血會髒了雲舒的棺槨。”楚雲潮啞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