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備去哪,就想看看天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來。屋子裡呆的有些煩悶,正好我也出來通通風。”

石斛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二話不說扶著她往院裡走,反手就把門關上了,還語重心長的說道。

“昨天就跟你說過了,身體養好之前不可亂跑,你也答應過我,會遵從醫囑,可不能扭頭就給忘了。”

聽了她的話,方知堯很是頭疼,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絕望看天。

他一個人的時候,要在姑娘面前矇混過關就已經很困難了,而今大公子又給他送來個豬隊友,這不是上趕著雙雙“送死”嘛!

以姑娘的性子,肯定是話說的越絕對,越會讓她生疑啊!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石斛話音剛落,張笑笑就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心裡大概有了盤算,她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說道。

“知堯,你去忙你的吧,有石斛陪著我就夠了,最遲明日的這個時候,我要看到想要的結果,否則,你就從哪來的回哪去吧。”

都已經進了范家了,還明目張膽的對曾經的主子念念不忘,張笑笑忍得了一次,忍得了兩次,卻忍不了第三次。

張笑笑不是看不出方知堯對她的敬重與順從,他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想要更好的保護她,這些她都能理解,但前提是,這些事必須如實告訴她,而不是讓她猜來猜去。

如若不能坦誠相待,不能跟過去徹底斷開,那繼續留她在身邊也沒多大意思了。

方知堯聽懂了姑娘話裡暗含的意思,也明白這是姑娘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當即咬咬牙,似下了很大決心,擲地有聲的說道。

“姑娘放心,您交代的事,小的必定會竭盡全力的做好,絕不讓姑娘失望,更不會再讓旁人插手。”

張笑笑點點頭,擺手讓他離開,轉而牽著石斛的手進了廚房,打算親手做兩道飯菜給她嚐嚐,卻不曾想剛一踏進去,就聞到空氣中飄著陣陣飯香。

姥姥的房間明明從外面上了鎖,兩個舅舅又都遠離庖廚,恨不得連柴米油鹽都分不清,又有誰會卡著點的準備滿滿一桌的飯菜呢。

“咦,還有信呢。”

聞言,張笑笑瞬時回神,快走幾步,從石斛手裡接過了寫著寥寥幾句話的信紙,看字跡,就知是她姥姥留的,那做下這桌飯菜的幕後之人,也只可能是她了。

仔仔細細的讀完整封信,張笑笑的心情很是複雜。

雖通篇沒有一句“對不起”,但她就是從中感受到了滿滿的歉意和愧疚。

姥姥沒有怪罪她,也沒有怪罪範氏,而是把所有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甚至還大義滅親,把自己連同範氏,一併反鎖了起來。

可姥姥明明也倍感傷心失望,卻還想法設法的緩和她們母女間的關係,如此做人的高度,張笑笑自詡一輩子也不可能達的到。

她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眼依舊緊鎖的房門,緩緩彎下了腰,深深鞠了一躬,久久不起。

可憐石斛愚笨,還以為她傷口崩開了,疼的直不起腰呢。

當即扔下啃了一半的雞腿,用油乎乎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順勢摸上了她的手腕,雖臉上不見擔心之色,但一舉一動又都透露著關心與焦急。

就是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往往最能打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