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下一秒,石斛就把瓷瓶塞到了她手裡,依依不捨的看了最後一眼,撓撓頭道。

“有它在,就省得再熬藥了,也不必多受那份罪,一日一粒就好,等傷口結痂發癢,就不要再吃了,容易適得其反。”

恰好周見深收拾完畢回來,身後還跟著范家人,烏泱泱的往床邊湧。

石斛也不方便繼續多說,匆匆和周見深打了個招呼,自顧自退了出去。

人也醒了,該做的她也都做完了,是時候回去好好睡一覺,收拾收拾自己了。

但不知為何,石斛總感覺心裡酸酸的,突然有些拔不動腿了。

“石姑娘請留步。”

就在這時,方知堯追了出來,笑著對她說道。

“我家姑娘說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今後只要石姑娘願意,范家的大門隨時對您敞開,便是您夜半敲門,也定會有人回應。姑娘還說,很榮幸能結識您這般赤子心性的姑娘,很是希望能與您以朋友相稱。”

石斛眨眨眼,順著剛剛敞開的窗戶,看了眼同樣在看著她的張笑笑,心裡絲絲點點的鬱悶頃刻間就消散乾淨了,抱著醫藥箱,語調輕快的揚聲道。

“告訴你家姑娘,我明日再來,讓她務必遵醫囑,好生將養,我這個女大夫脾氣很怪的,最是‘不喜’不聽話的病人!”

聞言,張笑笑無奈搖頭,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看上去心情格外的好。

蹦跳著離開的石斛亦然,雖說面部表情沒多大變化,但她眼底卻帶著曾經從未有過的神采。

周見深收回視線,揚了揚眉,這兩個小丫頭對人的心思都再敏感不過,對身邊最為親近的人,都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今日倒是難得,不過才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的工夫,便互相看對了眼。

早知如此,他真該早早的就安排石斛到笑笑身邊,既能保護她,還能陪她說說話,兩全其美。

但現在看來,好像也輪不到他多管閒事了。

思及此,周見深搖頭苦笑。

橫豎笑笑已經醒了,范家人又都圍在她身邊,在範氏的嚴防死守下,周見深也找不到機會跟笑笑說話。

遠遠的注視了片刻,周見深就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殊不知,在他轉身之際,張笑笑就抬起了頭,直至他的身影從窗外消失,才默默撇過頭,鬆開了緊握著被子的手,疲憊的靠在枕頭上,思緒漸漸抽離。

“咦,這是什麼?”

張希不知何時爬上了她的床,還從她的枕頭邊發現了枚玉佩。

張笑笑聞聲睜眼,定睛看去,怔愣片刻後,一把就奪了過來,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經過再三確定才終於相信,這就是周見深留下的。

玉佩表面雖無紋飾,亦未表明主人是誰,但張笑笑不止一次的看到周見深將它拿在手裡把玩,對它視若珍寶,眉眼也是張笑笑從未見過的溫柔,她甚至都在想,這枚玉佩會不會就是他跟陳窈的定情信物。

然而現在,周見深卻用實際行動,打碎了她所有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