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打了個哈欠,鄭大人隨後眨著迷離又泛著水霧的眼睛起身,踩著虛浮的步子往外走,每一下都像飄在半空。

“你們自己商量去吧,我是不伺候了,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關好啊。還有,這三天要是沒什麼大事,最好不要來打擾我,我這一把老骨頭啊,需要休息。”

說完這些話,他就真的走了,就放心把他們兩個單獨留在書房這麼重要的地方,一點都不怕他們亂翻亂看,也不知是對他們足夠信任,還是他孑然一身,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橫豎張笑笑是沒興趣繼續待下去了,更沒興致和周見深說半個字,起身就離開了書房,大步流星的往前院走,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如同昨晚一樣。

周見深又在書房坐了將近一刻鐘,算計著時間,她差不多該離開縣衙了,這才不緊不慢的起身往外走。

結果剛關好書房門轉身,迎面就撞上了本該去睡覺的鄭大人,而他的眼睛,已經不負剛才般迷離,甚至比周見深這個正常人還要清醒。

“聊聊?”

周見深目不斜視的走下長廊,在與他隔了兩三步遠的位置站立,靜默無聲的對視片刻後,揚唇笑了。

“我還有事,改天吧。”

“除了上趕著給人當護衛,周大公子還能有什麼事?”

鄭大人不退反進,每走一步,臉就跟著沉一分。

“聽管家說,我不在的這兩天,縣衙附近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還都和周大公子您脫不了干係,可是真的?”

周見深抬了抬眉,回答的漫不經心。

“鄭大人何時這麼閒了,連我的私事都要管。”

鄭大人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隨後開始圍著他繞圈,擺出了審問犯人時的架子。

“周大公子的私事,我確實不好管,可一旦涉及笑笑,我就不得不管了。有件事我很好奇啊,周大公子何時養成了多管閒事的習慣,我怎麼不知道呢。”

“鄭大人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周見深不耐煩的皺皺眉。

“你我不過是互幫互助的關係,除了些必要的牽扯,剩下的好像還輪不到您來管吧,而您跟她,亦是如此。”

“笑笑多少還叫我一聲鄭伯,那她在我這,跟別人就是不一樣的,您的事我可以不管,但她的不行。”

“便是單純為了這聲鄭伯,我也有權利為她的安危負責,任何人想要傷害她,都得先過我這一關。”

周見深越發不耐煩了,趁他繞到身後的功夫,抬步就往外走。

“這話您跟我說不著,我從始至終都未想過傷害她,與其對我各種防備,不如多提醒著她點,別什麼事都管,什麼人都往家裡帶,什麼地方都敢去的,真出了事,可沒人給她收屍。”

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鄭大人已經徹底相信,他幫笑笑是出於路見不平了,也就沒再跟上去。

但他後面說的一連串,具體指的又是什麼呢。

橫豎抱著滿腔疑問也睡不著,鄭大人直接用冷水洗了把臉,差不多清醒了就跑去找管家了,還把這兩日負責巡視的衙役都問了個遍,總算聽到了點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