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間有些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嗎?沒有誰肯定對,也沒有誰一定錯,更不用放下身段一直遷就對方,等時間長了,誤會自然就消了。”

“而且,今天這件事,原本就是我的問題,你真的沒必要解釋,我也不想聽。就這樣,你回吧,我走了。”

“我送你。”

見她猛然頓住腳步,周見深強忍著心痛補充。

“我也要回去收拾收拾,並非專程送你。”

張笑笑點點頭,往旁邊挪了一步。

“這兒沒人盯著不行,你先去吧,等你回來我再走。”

周見深上前一步,貼著她的後背而站。

“有方敬堯盯著,就一會兒的功夫,沒人敢鬧事。況且,你自己一個人也回不去。”

她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他還是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張笑笑再次吸了口氣,大步向前走。

“隨便你,我不會坐你的馬車,走著回去也是一樣的。”

周見深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側。

“上千里路,走著回去?你的腿不想要了?”

“那也輪不到你管!”

“你總要給我個管的機會。”

張笑笑愣了愣,反覆回味這句話,腦海中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肆意拉扯,可到最後,依舊沒能得出定論。

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又或者,他說的管,只是要跟自己做知己好友的意思,而非自己想的那樣。

他們中間實在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以至於素來果決的張笑笑都拿不準主意了。

正準備問個清楚,就聽他道。

“你說我們充其量只能算朋友,還不夠資格管你的事,那麼……”

張笑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在寂靜的山谷中格外清晰,卻又不像是隻有她的。

“知己的話,有沒有資格呢?”

“砰!”

不過一瞬間,張笑笑就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的雙重煎熬。

她揚揚唇,自嘲而笑,為自己的傻和自作多情感到無比懊惱,再待下去,估計就要控制不住發瘋了。

“以我的身份,哪配擁有周大公子這樣的知己。您不如去問問陳姑娘,她應該會很願意,別說知己了,直接嫁給您都沒問題。”

張笑笑停頓了許久,都沒聽到周見深哪怕半句的反駁,她再次笑了,權當他預設,抱緊懷裡的匣子,快步離開。

候在山谷口的車伕看到她出來,立馬跳下馬車,搬下馬凳,掀起車簾,笑眯眯等著迎接她上去。

然而,等他準備好一切回頭時,卻見張姑娘目不斜視從他面前走過去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車伕心裡咯噔一下,努力回想著哪做錯了,答案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