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笑懷疑,周家和方家的關係肯定不止見過面那麼簡單,周老爺處心積慮,一是為了讓村民們知道她握著礦,好趁亂搶奪,二是為了殺人滅口。

事關往事,她也不好直接去問方敬堯,和周見深的關係又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再三斟酌也只得作罷。

鄭大人也想明白了,試探性的詢問:“你是說,此事是周家乾的,為了敬堯?”

張笑笑放下油燈,活動了活動胳膊,四處走走看看,琢磨著有沒有更便捷的路子,能儘早把礦挖通。

她冷冷的道:“不論出於何種原因,動了手是肯定的。耽誤了我的程序,觸碰到我的底線,這筆賬,勢必要跟他清算。”

鄭大人皺眉,不贊同她的做法:“周家家大業大,又識得很多江湖中人,做事經常不計後果,且抓不到他們的尾巴。依我看,橫豎人也救回來了,咱也沒吃什麼虧,不如,就算了吧。”

張笑笑挑眉而笑,拉過個小杌子坐在他面前,用錘子敲打著地上的碎炭:“鄭大人,咱倆認識時間不長,我的性子你應該瞭解的差不多了吧,讓我吃虧,還不如打我頓板子來的痛快。”

碎炭都變成了粉末,張笑笑才停手,錘子扔到一邊,拍拍手起身。

張笑笑見鄭大人面色凝重,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忍不住笑出了聲,髒兮兮的手拍拍他的肩膀,眨眼道:

“知道您身份特殊,不好摻和百姓間的爭鬥,稍有偏頗,‘清官’的名聲就毀了,忘恩負義的事,我可不會做。”

話聽著是好話,鄭大人總覺得背後藏著什麼陰謀,皺了皺眉頭:“我老了,腦子轉的就是比不上年輕人,有什麼話,你還是直說的好,省得我猜來猜去睡不著覺。”

張笑笑,笑了笑: “大人,您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敢再拐彎抹角。近來牢裡有沒有死過人?屍體可還在?不在的話扔到了哪裡?我借來一用。”

鄭大人深深的吸一口氣道:“你肯定早就算到了會有今天,特意在縣衙安插了細作,把情況摸的一門清,再想方設法與我交好,挖好坑給我跳。”

張笑笑頓時哭笑不得:“我又不是鬼神,能提前預判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況且,我的賊船貌似也是您自願上的吧,我可沒拿刀逼著你。”

張笑笑上前一步,在鄭大人的咬牙切齒中展顏一笑:“反正也下不去了,您就勉為其難再幫我個忙唄。放心,我沒周家那麼下作,不會鬧出人命,否則,也不會跟您借死人了。”

鄭大人閉閉眼,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說的話實在讓人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出鎮十里,有座義莊,專門收留無名無姓的屍體。”言盡於此,鄭大人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拿起油燈往上走。

最後,鄭大人開口:“跟上!把你弄丟了,你兩位舅舅可饒不了我!”

語氣算不得好,卻滿含關心,張笑笑也不拆穿他,撿起油燈快步跟了上去。

......

翌日清晨,上山看過進度,把具體事宜交給兩位舅舅之後,張笑笑趕著家裡的驢車,出了豐水莊,直奔義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