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笑了:“那好,等我壓下反噬,咱們搞一手大的,說不準,不需援軍亦可解圍了。”

夏芷看他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微微一嘆,師叔,你變了,濃眉大眼的,也學會賣關子了。

反觀樹林之中,梁天並沒有隨同眾人一道撐起屏障,他陣師的身份,遠遠比區區登雲四重的修為作用要大得多。

樹冠與樹梢之上,所見是堅守的戰士,而樹下,則到處盤坐著傷員,有脫力昏迷的、有火燒冰凍的、還有中毒的、被偷襲刺傷的,不一而足。

大多都處在恢復之中,有些還未好徹底,便又重新飛上樹梢,點亮寬廣屏障上不起眼的一絲毫光,力竭後又下來,迴圈往復。

梁天一路走,一路灑下符文,構築“回春”,七星級的陣法,對他而言,並不會產生太大的負擔,但是對這些納氣、登雲境的武者而言,卻依然能夠起到不小的療愈作用。

起初,他還想著能不能利用陣法,稍微牽制一下暴動的妖族,但來到這裡之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原因無他,力有不逮而已。

雖說陣師有著“一人可當百萬師”的噱頭,但那也得看雙方的境界和修為,六合級的陣法,能夠影響到妖靈境不假,但說的可不是這密密麻麻一大群啊。

再說了,陣法空間百米已經算是極大了,即便佈置最低的八卦級陣法,也得損耗不少心神,天空中的妖禽,一眼望不到邊,恐怕不下百千里。

能不能佈下還是兩說,就算可以,辛辛苦苦搞出來,妖禽一次群體衝撞就毀了,這般吃力不討好,實在沒有意義,遠不如在此乾乾後勤來得實在。

就在這時,他的感知之中突然出現兩道身影,讓他一下就酸了鼻子紅了眼,忍不住輕喚一聲:“外公!”

遠處的大樹之下,兩個頭髮半白的武者並排盤坐,正在調息恢復,眉宇之間都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而臉色些許蒼白,一看便是脫了力的徵兆。

梁天的聲音極低,按理說本不該被聽見,但右側那位偏偏睜開了眼,直直地看向他所在之地,那雙閱盡風霜的眸子忍不住泛起波瀾,欣喜之餘卻又暗藏一絲憂慮。

“天兒?”白越分明是認出了他,卻又喜不自勝,輕聲喚問。

梁天邁開《雲遊身法》,一個騰挪便來到老爺子身前,跪倒在地:“外公,孫兒回來遲了。”

白越趕緊起身想要扶他起來,誰知身體還處於脫力狀態,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反被梁天和身邊老者扶住。

“白老頭,多大的人了,莫要在小輩面前失了穩重。”那老者口吻滿是調侃,看來與白越甚是相熟。

白越壓根沒有理睬他,拉過樑天好好打量,口中喃喃絮語:“五年多了,高了,也壯實了,你這孩子,打小就長得快,現在都跟成人一般了。怎麼這時候回來了,白雲城危在旦夕,不是久居之地。”

看得出來,白越應對這場劫難,也是沒多少信心。

梁天寬慰道:“此間出事,我得知時已經晚了,不然早該回來了。外公且寬心,風雲學宮來了不少師門長輩,白雲城定會無恙。”

“五年前,你未歸,我便知你定是成功拜入了三大宗門,沒想到你進了風雲學宮,雲生在時,與我閒聊過此事,似乎頗想讓你去紫雲府的。”白越有些驚奇,提及舊事。

父親的意願?

梁天聞言,難免想起當初他留下的那封信,不禁搖頭苦笑,反正不太靠譜,他的意願似乎並不是太重要?

信中提及三大宗門,刻意把紫雲府放在最後,表達地如此隱晦,誰知道是不是出自真心。

“學宮尚好,我也得遇恩師,孫兒已然知足。”

聽到梁天的話,白越爽朗一笑:“我只是恰好想起,便說與你聽。縱觀這整個雲州,尚沒有幾人敢說學宮不好的,你的際遇,可比我們兩個糟老頭子要好的多了。”

梁天趁機問道:“還不知這位長者身份?”

不等白越介紹,左側被冷落許久的老者已經自報家門:“老夫,白雲城雲家,雲逍。”

“原來是雲家主。”梁天頗恭敬地執禮見過,他早就聽說,外公與這一代的雲家家主相交莫逆,白、雲兩家因此化干戈為玉帛,共治白雲城。

既是外公的至交,便也如同他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