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腳踏《雲遊身法》,整個人飄開一米,反手握住蔚雪劍,右臂揮動形成殘影,劈、斬、挑、刺,這些最基礎的劍式極為流暢的銜接,搭配身法的輕盈,宛如一場孤獨的劍舞,展現在眾人面前,運轉如意,渾然天成。鋪面而來的飛針看似懾人,終究淪為了背景,時間不斷地流逝,竟無一次突破那柄藍光瑩瑩的長劍,更無法停下那道與劍起舞的身影。

潭璋臉色蒼白,落下地面,心中升起無盡的絕望,他怎麼也想不到,耗盡體內的源氣,將儲物戒指中數以萬計的飛針全部打出,卻未有一絲建樹,甚至那柄源兵上根本就沒有升騰起源氣的光焰,那個男人,單純用劍法和力量,便抵禦了他所有的攻擊。

看著梁天斬落最後一根飛針,潭璋身上頹然之意更甚。

“我輸了。”

“風雲學宮,再計三十分。”黑石城主盡忠職守地宣佈了結果,一揮手,屏障和臺上散落的密密麻麻的飛針,全都消失不見。

“承讓。”梁天這才回過神來,頗有些不捨,剛剛抵禦飛針的時候,有種與劍合二為一的感覺,隨心所欲,掌控一切,這是他尋常練習時候不曾達到過的狀態,也是讓他留戀、甚至痴迷的境界,彷彿一劍在手,則天下不能使我有懼色。

“好劍法,基礎紮實,對劍至誠,這小子我很喜歡。”君大宗主開懷大笑,笑著笑著又酸了,不無惡意地瞥了一眼風希雲。

風希雲見狀苦笑一聲,指了指柳木,說道:“君宗主,這是柳老哥的弟子,跟我可沒有關係。”

柳木聞言,微微頷首,向君澤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噫?”君澤有些驚奇:“這小子還習陣法?”

“老爺爺,我師弟冰雪聰明,學陣四年,如今已是六合級別的陣法師。”小師姐雙手叉腰,很是驕傲。

“怎麼可能?”說話的乃是紫雲府的陣師,雖說三位宗主同樣十分驚愕,但是內心波動最大的還是正兒八經的同行。

“抱歉,府主,我失禮了。”那位陣師很快反應過來,壓下情緒解釋道:“四年從無到六合級,委實駭人,我光是開闢識海就花費了兩年,晉升七星級更是用了五年時間,這,這教我等情何以堪。”

眾人這才對陣法之道有了些淺薄的認知,沈星沉喃喃自語:“我怎麼覺著,這位梁師弟比夏姑娘還要恐怖……”

見柳鳶兒還想要說些什麼,柳木趕緊一把拉過,而後笑道:“天兒此前被魔念刺激,病癒之後識海開闢倒是頗為便利,潛修快五年工夫,這才堪堪達到六合級,雖有天資,倒也不是那般驚世駭俗。”

“原是如此。”紫雲府的陣師若有所思,識海的提前開闢確實各人有異,但大多都是與刺激有關。

“有趣。”紫冥突然神秘一笑。

君澤本就明亮的眼神似乎更灼熱了幾分,風希雲也是有些正視起臺上的弟子。

當然梁天並不知曉,臺上眾人的議論,此時,紫雲府的最後一名弟子也上臺了,卻是一個白白淨淨,巧笑倩目的小姑娘。

“府主?”紫雲府的陣師突然出聲。

“無妨,那小子狀態完好,又有絕品源劍助力,其他納氣境弟子勝之不得。就讓燕兒與他較量一番技藝罷,輸贏並不重要。”紫冥十分隨意地說道。

“紫冥,這小姑娘是你安排上去的?”君澤問道。

“是啊,尋常會武爭鬥,早就看膩了,正巧這小子是個陣師,我們便看看陣師之間的戰鬥換換口味。”紫冥笑了笑。

“比陣法,天天也不會輸的。”小師姐信心滿滿。

臺上。

“紫雲府弟子,安飛燕,修為納氣九重,七星級陣法師,請梁師兄賜教。”

安飛燕甜甜一笑,言辭之中特地強調了自己的陣師身份。

梁天頓時會意,隨手卷回烏鐵劍鞘,安置好蔚雪劍,負於身後,而後才淡然開口。

“梁天,六合級陣師。”

安飛燕面色如常,顯然是早已知道了。

梁天暗自思忖,雖說自己陣法師的品階確實達到了六合級,但除了“淬鍊之陣”與“大挪移陣”外,並未掌握其他六合陣法,如此一來,這一場其實是七星級陣法之間的對決,只不過自己在心神力量上還是有明顯的優勢罷了。

“文鬥還是武鬥?”梁天問道。

安飛燕嘴角一勾,淺笑道“武鬥我可抵擋不住師兄的蔚雪劍,容師妹佔個便宜,便文鬥吧,只較陣法。”

“也好。”梁天點頭同意。

陣師的對決,有文武兩種方式。顧名思義,文鬥比較和平,即各自佈置一道陣法,讓對方破陣,用時短者即為獲勝;而武鬥,則是將陣法手段融於戰鬥之中,佈陣的時機需要創造和把握,陣法的選擇同樣需要依據處境來取捨,最終以決鬥的輸贏來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