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和拉著虎子出屋抽菸,站在院子裡,看著天越來越黑,一陣寒風颳過,剛才的興奮盡頭瞬間消失。二人都冷靜下來,一時不知該說些啥,虎子的手拿著煙有些哆嗦,這會兒才感覺今天可是幹了件嚇人的事。13個日本兵給打死了,在在這敏感的時刻,今後的遭遇難以想象。

突然,院子外傳來,有人唱著極其難聽的二人轉,虎子不禁啞然失笑,不用猜就知道是楊懷走過。

朱永和:“這是楊懷回來了,他這一年去腳行,聽說掙了不少,還有咱屯子的旬家老大也跟他在一塊呢。。”

虎子:“要不他離開巡邏隊呢。”

朱永和:“曲煒又當了副局長,說話算數了,等楊懷賺夠了錢,他還可以回去。”

虎子:“我上次在唐元碼頭碰見過他一次,和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他邪著眼睛看我,我沒理他。”

朱永和:“你自打當上豐隆貨棧掌櫃的,在屯子裡可是高攀不起的人物了。”

虎子:“盤子咱也摔了,錢也還給人家了,王掌櫃他們也沒來搗亂,過了兩年太平日子。”

朱永和說:“最大的收穫,有了我大孫子大強。我猜,王掌櫃這些小日本子可能回國了,盤子碎了斷了他們的念想,還找咱幹啥呢。”

虎子說:“最近大哥紅光也沒來信,是不是生氣了,您也不去上海看他。”

朱永和想了想:“愛生氣不生氣,我就不願意去上海。”

虎子:“這次金璐叔全家從哈爾濱回來就是要去上海避難。要不您跟著一塊走得了。我和紅玉看家。”

“我看行!”紅玉笑眯眯的站在虎子身後。

朱永和不高興地說:“行啥,我才不去呢,要走咱一塊走,抱著大強。”

紅玉:“孩子太小,這麼遠的路,不行。就你和我娘走吧。”

朱永和:“別勸我,我是不走。你們倆走吧。我們帶著大強,你們站穩了腳跟,我們再找你們。”

虎子:“我不願意走。在家過的多舒服,那邊人生地不熟的。”

紅玉說:“對了,爹。我娘問,那些東西放哪裡。”

朱永和想想說:“倉庫,廂房炕洞裡,都行。如果地方不夠,後院的地窖。”

東北的冬天,天黑的早,白海棠不聲不響的做了一鍋麵條端來。

虎子盛了一大碗,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一碗。

紅玉也盛了一碗,剛吃了一口喊道:“娘,沒放鹽吧。”

白海棠說:“還真是的,光想著一屋子的好東西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