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和:“孫叔,還沒跟您說,這個賊是女的。”

老孫頭:“虎子說了。你繼續。”

朱永和:“這個賊放了火,把我們引出了家,她到我院子裡,幸虧他們娘倆早回來,發現屋裡炕櫃的門是開著的,狗被迷暈了,然後紅玉到火場把我和虎子叫回來。我和海棠進了地窖,發現東西還在。”

虎子:“後門的開著的。”

老孫頭:“也就是說,她是故意告訴你們她來了。”

白海棠:“後來,紅玉說放在地窖不保險,想放她屋,我們就去地窖拿,結果,正碰上她正好在地窖。”

朱永和:“我門追她,我和虎子扔出去一塊石頭,一個木棍,都打她後背了,紅玉還開了一槍。他跳院牆跑了。”

白海棠:“我急忙看東西啊,沒丟,就是這個。”

虎子:“我和紅玉追她,她進了村後的小樹林。那是差不多快天亮了。”

老孫頭:“她沒往岔路口跑,而是鑽樹林了?這是還不想離開葫蘆屯啊。”

虎子:“第二天查戶口,在楊懷家,我聞到熬的藥就是跌打損傷的。”

老孫頭:“練過功的人,這點小傷能堅持。你們別忘了現在曲煒在家呢。如果知道了盤子的事,難道他們就不想參合一下?”

朱永和:“我也這麼尋思的,還做了準備,讓長勝他們在院子裡待了一宿。可啥事沒發生,一切太平。對了,今天下午長勝帶著保安隊的人又查了一遍戶口,曲家一切正常,沒有外來人,問了曲家附近那兩個小賣部的人,也都說沒見他家人出門。”

白海棠:“那就更可怕了。那人去哪兒了?”

老孫頭:“眼下這幾天,頭等大事就是不出事。以不變應萬變。老朱,把你壓箱底的武器拿出來,保安團那些破槍雖然湊合用,子彈不夠,上不了桌面。”

朱永和:“那沒問題,前幾年吳俊升大哥來看我的時候,給我不少呢。”

老孫頭:“我看明天的結婚的事不要太張揚。咱不能給他們提供機會。”

白海棠:“嗯吶,聽您的。”

初六的一大早,虎子回趟家,家裡誰都不在,只有溫翠華在廚房洗菜。舅媽溫翠花最疼虎子,她趕緊給虎子煎了一個雞蛋,不吃都不行,並叨嘮著,田長青給崔家做桌子去了,鳳鳴的物件王家人中午來吃飯,慶雲帶著兒子鳳鳴去南河釣魚了。

昨天屯子的許多人去了朱家,中午吃了頓飯,算是虎子結婚了。大家都感覺也沒覺得這個婚禮有多隆重和神秘,可能是因為結婚之前“過大禮”的儀式已經很隆重,沒了懸念,另外,結婚之前男女雙方不讓見面就會有神秘感,可虎子和紅玉不管那些俗套,天天在一起,哪還有神秘感。

虎子答應了舅媽的命令,今天中午回家吃飯,虎子也不怕燙嘴一口就把蔥花攤雞蛋吃掉,然後直奔南河。

今天上午在大車店交易瓷盤的事,朱永和讓虎子告訴田慶雲一聲,有這麼多外鄉人來屯子,幹這麼“大”的事,萬一有啥意外,縣裡是先找甲長問罪的。

太陽放射出橘紅色的光芒,灑在葫蘆屯南邊的南河冰面上,遠處是一層一層無邊無際的群山峻嶺。就是這大山,就是這神秘的大河,養育了這裡的人們。

虎子站在岸邊,眯著眼看著匆匆而過的爬犁,看著藍天和刺眼的冰面不由得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