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指揮者不能自己逞強,要考慮你的兵,一場仗下來怎麼減少損失,都死光了還怎麼打下去。還要知道大的環境,一個國家咋就亡了呢,一個看著不起眼的民族咋就敢入侵別的國家,這都是可以找到原因的。”

虎子說:“問您一個問題,眼下,這國家誰說了算?”

老孫頭說:“中華民國現在是南京國民政府說了算,國民政府是國民黨說了算,國民政府軍隊裡最大的官叫蔣介石。”

“不管啥石頭,我得去修我的馬鞍子了。”說完就跑沒影了。

清晨的葫蘆屯一派熱鬧的景象。屯子的小路上人來人往,朱永和帶著帽子騎馬在小路上,依舊的一臉嚴肅,楊炮拉著幾頭牛,去山坡上,迎面看見朱永和打了招呼,朱永和沒理他急速走遠。

楊炮看著朱永和遠去的背影,小聲說:“牛啥啊。倒黴催的。”

朱永和來到劉家大院門口,跟看門的貴大說:“虎子在馬場還是在大院?”

貴大說:“昨天來的,就在大院呢。”

朱永和:“跟他說一聲,上午去我家看看我的馬,不吃東西了。”

貴大:“嗯吶。您不進去了?”

“還有事,我不進去了。”看著貴大進了院子,朱永和騎馬走了。

此時的硃紅玉,早已練完功,坐在大炕上吃早餐,爹孃把前前後後的事全都倒給她,她立即清醒了,原來練武、打槍都是為了這一刻,該自己出馬了,田山虎必須拿下,爹孃必須走,破盤子嘛要好好想想,如果讓他們帶到上海,那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會不會依舊帶來危險?

已到巳時,虎子忙完雜事,騎馬來到朱家。

朱永和家的院子,東西長一百米,南北寬六十米,用三米高二尺厚的土牆圍著。在院子的東北角,有磚瓦結構的五間正房和五間東廂房。院子裡很空曠。

在正房的西山牆邊的地上立著一人來高,半尺粗細的木樁子,有兩個木樁子之間還搭著不同高度的橫杆。地上放著幾個石鎖和槓鈴。

大門虛掩著,虎子推門剛走進院子,就聽見一串嬌喝:“誰呀?”。

虎子循聲望去,正房西頭,一身紅衣的硃紅玉靠在木樁上,正看著他,她的旁邊還有一條雜毛狗呲著牙,也不叫喚,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

虎子定睛細瞧,硃紅玉在練功,左腳在她自己腦袋上呢,腳上還穿著黑色繡紅花的布靴,右腿筆直地立在地上。

虎子說:“對同學就這麼說話?你爹呢。”

紅玉把左腿放了下來,小聲吆喝了一句。她身邊的雜毛狗張牙舞爪地奔著虎子就衝了過來。

虎子見狗離自己不遠了,兩眼一眯,用冰冷的目光對上狗的雙眼,同時他伸直右胳膊,收攏右手的四個手指,僅用小拇指,指著衝過來的狗。狗在距虎子四米左右停住了,它和虎子對峙片刻,喉嚨裡發出一聲嗚咽,尾巴一夾,掉頭往回就溜,還膽怯地回頭看虎子。

見到此,硃紅玉甩開兩條長腿,一縷輕風般地飄到了虎子面前,漆黑的大眼睛盯著他,說道:“田山虎,你當個劉家馬倌就了不起啊,敢嚇唬我的老虎!”

虎子指著躲在她身後的雜毛狗輕蔑地說:“就它?還配叫老虎! ”

那條狗好像也知道虎子是在笑它,委屈地低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