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那是一個怎樣的願望,他怎麼能夠忘記,若不是她今天憂愁清麗的背影,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恐怕到了現在自己依舊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怎樣的一種幸福吧?陳偉涵緊緊地握著方向盤。

進入大學的校園,也早就深了,靜謐的好像是那些熟悉的夜晚,不過今晚只有陳偉涵一個人來到了這裡。一腳剎車踩下,留下了很長的剎車印記。只是夜太黑,看不清楚,以至於陳偉涵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那樣的在乎那個女人。

他開啟車門走到了那個久違的櫻花樹下,這棵樹已經長高了,而且現在掛著雪花,就像是它開了花。陳偉涵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像看見了那個清純的女孩子在樹下開心地笑著,那飛揚的神情,好像整個世界都是她的一樣。那個時候,她的眼裡只有自己。結婚之後也是,她知道自己有了外遇,但是她卻從來不緊張,他生氣,他以為她不在乎,而且到了現在他也依舊是這樣的想法。

他慢慢地走到了櫻花樹下,冬天的土地格外的僵硬,陳偉涵卻用自己的雙手一點點地挪動著凍土,漸漸地他也就不覺得冷了,手指已經凍紫了,也混合在了夜色裡。他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木匣子一點點地露了出來,他驚訝,他竟然將木匣子的位置記得如此的準確,他竟然記得如此的準確。他將木匣子取出來,然後用僵硬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懷裡。

陳偉涵呆呆地坐在櫻花樹下,渾身冰冷,他不敢開啟木匣子,他害怕,他害怕面對自己的願望,更加害怕面對林敏的願望。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路燈一點點地昏暗了下去。陳偉涵看著東方白色的天空,有多久自己沒有這樣關心過生活了,這些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陳偉涵抱起木匣子,想要站起來,但是卻發現自己腿已經完全的僵掉了,他用手捶打著自己的雙腿,知覺一點點地回到自己的雙腿,麻木,然後開始有熱血流過,他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了車裡。雙手顫顫巍巍地開啟了車裡的空調。

他將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雙手靠近空調口,試圖讓僵硬的雙手迅速地恢復。

陳偉涵最後看了一眼木匣子,雙手觸控的時候已經不像是昨天那樣的冰冷了,但是他依舊還是沒有勇氣開啟,他害怕。

最後陳偉涵的雙手還是離開了木匣子,靜靜地將啟動車子,慢慢地開出了校園。他們的過去他竟然在這個浮華的世界中忘記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還有機會,爭取到那個女人的原諒。

“你回來了?”陳偉涵將車子停在窗前的時候,正要開啟門,就看見了從門口出來的陸遇。

“你在這裡做什麼?”陳偉涵一見到陸遇,心裡就莫名地憤怒。

“你忘記了這裡已經是我的家了?”陸遇讓開了路,示意讓陳偉涵進來。

“誰讓你把沙發套換了的?” 陳偉涵一進門就看見了以前林敏喜歡的Hello Kitty的沙發罩換成了粉紅色的玫瑰花。

“這個家你都給我了,我還不能換了沙發罩嗎?”陸遇從背後抱住陳偉涵,她一夜未眠,終究是還是不能就這樣離開陳偉涵,或者說她只是不習慣這個男人莫名其妙地離開了自己。

“以後,不准你來這裡。”陳偉涵語氣終於緩和了一點,是自己的情緒失控了,他掰開陸遇的手,然後大步離開了。這個家已經沒有了林敏的影子,自己再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陸遇轉身朝著走到門口了陳偉涵喊,這個男人到底還是不愛自己,即使是生活了這麼久,即使是為了自己和林敏離婚了,但是最後他愛的還是那個女人,而她始終都不會在他的心中。

“我們分手吧。對不起。”陳偉涵回頭,眼睛直視著陸遇,目光柔和卻堅定,這就是陳偉涵越是溫潤的視乎也就越危險。

“不可能,你休想就這樣離開,有些事情不是你喊停就能停的。”陸遇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偉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就這樣了呢?

“再見。”陳偉涵沒有理會陸遇的話,直接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