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梁妙書敲響了柳明河的房門。

“明河,你睡了嗎?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柳明河才將房門開啟,但只看到第一眼,梁妙書便知道,柳明河是在哭。

“這眼圈紅紅的,是在擔心伯母的病嗎?”

柳明河沒有回應,只是將梁妙書請到了房間裡。

“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技術上有一些問題?”

誰知梁妙書竟直接拿出了一個小冊子。

這個小冊子柳明河是認得的,在造辦處中,梁妙書不管到了哪裡,都會隨身攜帶這個小冊子,有了什麼靈感想法,還有改進的措施,甚至是將來的研究計劃,她都會隨手記錄在上面。

可以說,這個小冊子承載了端朝未來10~二十年間所有的兵器發展計劃。

“你這是……”

“有一些想法,想與你說一說。”

柳明河瞬間離開了位置,本能地要離那本小冊子遠遠的。

“不,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無須與我商量。這裡面都是你的心血。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但是不要給我看。”

“……???為什麼?”

柳明河看著梁妙書清澈的雙眼,瞬間就忍不住了。

“難道你想再出一次喻妍菲的事情嗎?白皮書是怎麼丟的,你心裡沒點數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懂得保護自己的成果?”

梁妙書卻是淡定一笑。

“難不成……你會是第二個喻妍菲嗎?”

梁妙書自然知道,柳明河即便是受了威脅,即便為了母親的性命出賣了自己,但也絕對做不到絕路的份上。

作為朋友,她可以直接幫助柳明河,但是希望明河能夠自己走出來,否則她將一輩子都揹負著對不起家族的罪責。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梁妙書握住她的手。

“明河,我們是朋友。”

“朋友”兩個字,徹底擊垮了柳明河的心理防線。她泣不成聲……

“妙書,有大事要發生……”

柳明河哭著將昨晚的事情悉數告訴了梁妙書。

原來,柳尚書以她母親的性命作為要挾,強迫柳明河在做好的火銃當中做一些手腳,讓那些火銃無法正常射擊。

如此一來,這些火銃在戰場上發揮不了作用,必然有無數將士因此喪命。

只有前線戰敗,事情才會鬧大,陛下一怒之下,不光是造辦處的人,連帶著梁家和陸府都會受到波及。

一石三鳥。

若是將梁家踩下去,那麼柳尚書在朝中將再無對手,他將成為端朝第一權臣!

“昨晚我聽到他的話,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已經不光是黨爭了,這是叛國!”

柳明河氣得喘著粗氣。

“妙書,我最開始的確是嫉妒你,我嫉妒你的才華,也痛恨自己,為什麼做不出來你能做到的那些事情……但是現在,我是真心實意佩服你的才華……”

“我也沒想著自己能多麼出人頭地,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將我母親從柳府接出來,安度晚年,能夠伺候母親終老,便再無所求,可是……可是……”

柳明河泣不成聲,但梁妙書知道,現在這個願望,對於柳明河來說卻都成了奢望。

“你知道柳尚書給你母親下的是什麼毒藥嗎?我們可有辦法將她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