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河和陸修遠齊齊一愣。

“不管是在瀾元鎮,還是太學三年遊歷,我們經歷的那些事情,不是都證明了是雲東的手筆嗎?你為什麼會懷疑漠白呢?”

“事情是雲東做的,但其背後未必沒有主謀。”梁妙書分析道,“現在漠白已然是整個北境的王,已然成了端朝最大的威脅。現在端朝還沒有能力跟漠白對上,一旦開戰,南邊的南熹必然會出兵,到時候端朝就是腹背受敵。”

“南熹氣候環境都不錯,百姓們過的也不錯。這些年,漠白憑空消失,就連南熹也漸漸不被人看在眼裡。但是消失的這兩個國家,卻是最可怕的,因為沒有人瞭解過他們真正的實力。如今漠白奇兵突襲,未來南熹就未必不是下一個漠白。而跟南熹接壤的就只有端朝,如果你是南熹的君王,你會怎麼選?”

這一番形勢分析,讓陸修遠目瞪口呆。

柳明河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

“政治上的這些角鬥,果然是比技術難上許多。”她現在無比慶幸,還好自己沒有陷入柳家和梁家的朝廷爭鬥中,否則將會一輩子活在無休無止地算計之中。

即便她進了政壇,做了官,也會始終記得謙老曾經對他們的教誨——

黨爭之所以為人不齒,不是因為拉幫結派,也不是因為為臣不忠,而是太多的人,一旦陷入爭鬥,就會只顧及自己的利益。久而久之,人會變得越來越自私。在你死我活的爭鬥,不惜損害朝廷的利益,甚至有的將百姓推出去當擋箭牌!

謙老曾言:端朝復興,必以百姓為基礎。

所以,她要做官,必然會做一個純臣。

看著皺著眉頭的柳明河,梁妙書不再開口,但是心中卻始終都存著一個疑影。

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太明顯了,原書中叱吒半輩子風雲的攝政王,還沒見面就被別人幹掉了,這也太詭異了。

按理來說,像是攝政王這樣級別的人,不會被輕易消滅。除非……

雲東內部早已經被瓦解!

想到這裡,梁妙書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雲東的背後,真的是漠白出手。那麼雲東對端朝用的這些手段,慢慢滲透也好,長年累月的下毒也好,很有可能都是漠白早就用在雲東身上的伎倆……

漠白以雲東為試驗品,實際上卻是要以雲東為利刃,開啟一條一統江山的口子。

好大的野心!

縱使梁妙書肩負著系統的任務,要讓端朝成為這個世界的第一強國,也只是一心想要壯大自身的實力,從來沒有想過要挨個滅國。

狠,還是漠白狠啊……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讓梁妙書感覺很奇怪。

早在雲東被滅之前,端朝內部的殘影組織,就已經完全銷聲匿跡了。如果說雲東內部出現問題,導致各地的組織行動受到影響,也不至於是群龍無首的地步,怎的這些人,一夜之間都消失地無影無蹤了呢?

他們是被什麼別的勢力收編了?

還是被新的漠白的君主一起收拾了?

沒有人知道。

……

雲東的突然被滅,給世人留下了十分難以磨滅的震驚。造辦處裡面的人平時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京城過多的流言還是分散了工匠們的注意力。再加上火銃技術遇到瓶頸,張大生索性放了大家的假,讓他們可以出去轉轉,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