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學舍之內,藍若澤聽了整件事情之後,心情沉到了谷底。原本以為峽關只是技術問題,現在看來,官吏上面的問題也絕對小不了。

“現在我們沒有證據,一切都只是從瓷土上面的猜測。除非我們能夠找到當地的鐵礦,只是……開挖鐵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開工,必得大張旗鼓。若如此,潘寶慶肯定就會知道。屆時他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打發了我們。只怕事情不會順利……”

梁妙書卻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潘寶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不僅不能阻止,他還得全力支援我們。”

藍若澤一聽,來了興致。

“是什麼?”

“峽關遠離京城。光是從最近一段時日,那些工匠對我們的態度上,就能看出,這裡的人,對於朝廷的敬畏之心還是有的。只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天字班來到這裡,不光是為了學習燒瓷技術,更是奉了密旨,來這裡挖掘一件端朝的寶貝。頂著朝廷的名頭,就算潘寶慶有心阻攔,只怕也沒那個膽子了。”

話音剛落,柳明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妙書,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連陛下的名頭都敢利用。這可是大大的不合禮法。”

藍若澤的表情也有些無奈。

“哪裡只是不合禮法,簡直就是膽大妄為!陛下的名頭哪裡是這麼用的,若是傳出去,怕是別人還以為陛下迷信這等虛無之物,到時候連累得陛下名聲受損。你讓梁老尚書在京城如何自處?”

梁妙書一愣,倒是把自己老爹給忘了。

“妙丫頭這辦法可行,陛下那邊,我負責去說。”

一道蒼勁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万俟謙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

三個人趕緊起身迎了出去,藍若澤道:“謙老,這是不是……”

万俟謙擺了擺手。

“特事特辦。陛下也沒有這麼古板。太學的學子們在外三年,原本就是替陛下體察民情,如今遇到了問題,借用一下名頭,很合情理。只要將藉口緩一緩,挖個失傳已久的國寶,或者傳世經典。此等於國有利的事情,也就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了。”

梁妙書面上一喜!

“還是老師想得周到。陛下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万俟謙瞪了梁妙書一眼。

“也就只有你,這樣膽大妄為。這一次是迫不得已,但是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要謹慎。無論何時,都要首先保護陛下的名聲。”

“是,老師,我記下了。”

……

万俟謙和陛下的動作都很快,不到五天,陛下的回信便傳了回來。

在萬眾期待之下,万俟謙開啟書信,上面只有兩個大大的字。

“混蛋!”

万俟謙卻淡定地收起了信封。

“放手去做吧,陛下準了。”

“這……”藍若澤從袖口抽出手絹,默默擦了擦額頭的汗。

“陛下……還真是……真性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