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一身寒氣的梁瀚海,看著相攜而來的妻女,眼神多了一絲暖意。

但這暖意也只停留了片刻,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梁妙書的臉上。

“今天陛下傳了我。”

貝容筠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皇帝剛禁了妙書的廷考,這麼快就又召見相公,難道是……

賜婚?!

貝容筠越想越有可能,當下臉色大變!

“老爺!妙書雖然以前任性了一些,也做過一些糊塗事。但是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她都已經改過了。更何況,她在瀾元鎮做了那麼多利國利民的大事,就算一時糊塗得罪了陛下,也不能這麼糊里糊塗地賜婚啊!”

梁瀚海被自家夫人的哀嚎嚇著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誰告訴你陛下要賜婚的?”

“難道不是嗎?”貝容筠的雙腿都好似被抽掉了力氣。

梁妙書扶著她到了旁邊坐下,一邊給她順氣,一邊安慰著:

“母親,你先彆著急,聽父親說完。”

“我不聽我不聽!等他說完,這事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不許說!不許開口!”

梁妙書實在沒想到,這梁夫人的設定,還是個厲害的角色,當場嚇得自家老爹不敢說話。

為了安撫自家夫人的情緒,梁瀚海只能硬著頭皮。

“兩日後,太學報道。”

唰!

哀嚎聲戛然而止。

貝容筠的眼淚還掛在臉上。

“你說什麼?”

梁瀚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陛下今天召見我,我才知道,咱們原來都會錯了陛下的意思了。”

“陛下說,他從來都沒有傳令讓妙書禁考,也不知道這個訊息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貝容筠眼睛一亮,雙腳又像是突然灌滿了力氣一樣,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一下子竄到了梁瀚海的面前。

“那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梁瀚海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只見她面上毫無焦急之色,不慌,不忙,彷彿這件事情跟她毫無關係。

一個處於風暴中心的人,能夠如此淡定,實在是難得。

更讓人驕傲的是,有著這樣持重性格的人,竟然是他的女兒。

想著今天陛下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梁瀚海不由得內心裡有一點點小驕傲。

“陛下說,不是禁考,是奉旨入學。”

看著自己夫人迷惑的目光,趕緊跟著解釋了一句:

“就是免試。陛下說,妙書才能卓著,如果還讓她參加廷考,那才是真的不尊重我大端的人才。”

貝容筠只覺得,這三天的抑鬱一掃而光,整個人的身上彷彿都閃著金光一樣。

“妙書啊!你可真是孃的好女兒啊!餓了吧?娘這就去安排飯食!”

說完,便如同一陣風一樣出了書房,呼奴喚婢地,朝著廚房走去。

貝容筠離開之後,書房裡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