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下,漆黑的房間內,一老者坐在床上,一青年背靠床沿,二人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後,老者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將富貴小子帶走吧,回你們浩然學院去,在這裡,你們玩不過他們的。”

肖雨一愣,他沒有想到村長會說出這種話,這不就跟上了戰場,要他當逃兵一樣嗎?

他剛要反駁,又聽到老者說道:“你們五人當中,應該是那景仙師最厲害吧。”

肖雨沒有否認。

“連他都遭到了毒手,你們還是離去吧,我想,你既然能夠摸到這裡來,應該也能順利帶那個小子出去。”

眼下,肖雨就只有一人,而且相比整個城主府,實在相差太大,村長所說顯然是極有道理的,但肖雨卻直接否決了,“我來此的目的,就是探查失蹤的六人是不是被關在城中,要是我這樣帶著郝富貴走了,就算搬來了救兵,到時候只要那城主死不認賬,或者提前得到訊息,將他們……只要還有機會,我就不會走!”

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黑夜之中,就算是個年輕人,咫尺之間也無法看清,但老者卻好像看得異常清楚。

或者說,他看的不是人,而是心!

老者似是看出了肖雨的態度,卻還是多問了一句:“你沒有懷疑過,他們幾人已經死了嗎?”

肖雨不暇思索,眼神堅定,“在沒有看到他們的屍體前,他們就沒有死!”

老者聽後,笑了笑,似在嘲笑肖雨的天真,又或許是對肖雨這種堅定態度的欣賞,最終,他點了點頭,說了一句令肖雨相當無語的話。

“現在,我相信你們不是他們的人。”

就這樣短短的一句話,肖雨可是回味了好久,當他回味出話中含義之後,差點暴跳起來,他帶著怒氣道:“敢情都這麼久了,你還當我們是壞人!”

村長輕聲笑道:“莫激動,莫激動。”

肖雨整張臉上都寫了“無語”二字,他們五人好心好意來幫忙,結果被人暗算,三人失蹤不多,剩下他和郝富貴兩人,竟然還被當成了壞人,直至現在才解除誤會,真的是太欺負人了!

村長見肖雨怒氣上頭,不是那麼容易平息下來,他岔開話題說道:“你這次來,不單單是來看我們一眼的吧。”

肖雨也知道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心口舒暢了不少,他回道:“是,我現在只是推斷,我的三個同伴和林天他們是被城主派人捉了,可他們被關在哪裡,我打聽不出來,所以...想看看你們這邊有沒有線索。”

村長聽後,搖了搖頭,“自從我們被安置在這片宅子以來,與軟禁無異,雖說日常生活所需,會有人送來,但我們終究不得跨出院子一步。”

肖雨應了一聲,略微失望,但他也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當初是他遊說村長帶領全村人來這東豐城中避難,他們被限制在這裡,很大程度上也是他的過錯。

老者見肖雨沉默,看出了他心中的自責,輕聲道:“不用自責,我們要是不來這東豐城,也終將會餓死在莆田村,這是對方的陽謀,眼下的情形,還算不錯。對了,那頭白虎呢,有沒有跟你一起來?”

“我將它留在山裡了。”

“哦,那就好,你帶到村裡的那兩隻小傢伙,被他們搶去了。”

肖雨一愣,緩緩地點了點頭,他看了眼窗外,見已臨近寅時,他告別了老者,離去前多了一句,“如果富貴不問,那就不要告訴他我來了的訊息,我怕他不小心說出口。”

老者坐在床上,看著肖雨走出了房門,並將房門關上,一切都恢復了原樣,好像肖雨從未來過一樣。

一片的寂靜虛無。

老者緩緩地從懷中摸出了一樣物品,藉著透過窗戶的月光,依稀見得是一條秀絹,看起來有些昂貴,不像是老者這般貧窮人家能用得起的樣子。

與全村遷徙時,他交給肖雨的秀絹相差無幾。

他沒有展開,就那樣看了一會後,又重新放回了懷中,靠在了床頭……

回到住處,肖雨並未直接進去,而且先觀察了下四周,確認了周圍沒有埋伏之後,這才跳進院子。

當他看到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正幽怨地看著他,肖雨一愣,“錢兄,都這麼晚了,為何不曾入睡?”

錢進幽怨說道:“你不回來,我能睡得著嗎?”

聽口氣,簡直就是一個被拋棄的小怨婦,可惜,身份擺在那兒,不敢怒,不敢言。

二人入了屋內,錢進也沒有多嘴,說了句,我去睡了,然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只留肖雨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整理著思緒。

想來想去,還是得去一趟城主府,可府內有兩個搬山境,只要他一進去,恐怕立刻就會被發現,到時候他可對付不了搬山境,而且還是兩個……

“大爺,有沒有法子能瞞過搬山境的耳目?”

肖雨的稱呼,仙藤滿意地應了一聲,然後帶著不屑的語氣說道:“搬山境,感知不過百米,而感知的方式就是透過心跳、腳步以及運起靈力時的輕微波動,所以,你只要控制好這三點,只要你不傻乎乎地跑到搬山境面前,他們就是瞎子!”

肖雨嘀咕著,心跳,腳步,靈力,也就是元力,心裡默唸道:“腳步,我注意點應該沒有問題,至於元力,我也可以控制不用,但是心跳...這...難道搬山境還能聽出我的心跳跟別人的不同之處嗎?”

在他的潛意識裡,每個人的心跳或許有細微不同,但若是能透過心跳辨別人,那得有多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