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豐城

一身著墨綠色衣袍的男子站在城門外,他抬頭望著城牆上的牌匾,嘴角微微上揚,嘀咕道:“東豐城,聽說浩然學院的幾位仙師來了此地,呵呵,還真是期待。”

他入了城內,門口侍衛無人敢阻擋,然後,一路走入城主府中。

從那時起,城主府大門緊閉,城主告病,謝絕一切來客。

城主府往東五里,那裡有一片院子,裡面住著的正是莆田村的眾人。

單從房子來看,簡直是比莆田村的木屋強了不知多少倍,這也算優待了。

只是在那片院子的周圍,有著多名守衛,明面上是在保護這些莆田村的村民,實則卻是軟禁,所以,眾人過得雖好,卻不自由。

一間院子裡,村長正坐在一張石凳上,喝著上好的茶水,每品一口,都好像能回味無窮,看起來還真有幾分精通茶道。

旁邊,郝富貴也學做老者的樣子,一手端起茶盞,一手捏著茶蓋,用茶蓋的內側輕輕撥開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然後搖頭晃腦吹了一口,小抿入口,閉上眼,回味自品。

下一刻,郝富貴就苦著臉,吧唧了幾下嘴,嘴裡的苦澀感這才退去大半。

老者見狀,悠然大笑。

郝富貴撅著嘴,放下茶盞,埋怨道:“村長,這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思笑我,我們現在與坐牢房有什麼區別啊?”

村長又是品了一口茶水,醇香四溢,齒口留香,雖略有苦澀,卻也恰到好處,“區別大了,坐牢能喝上這種這好茶水?”

郝富貴想起剛剛的苦澀,臉色又是一皺,“苦不拉幾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喝的,還不如直接喝水。”

村長笑了笑,意味深長說道:“這茶,就好比人生,當中多少帶點苦,你雖為仙師,但終究年歲尚小,不懂其中美妙滋味。”

說完,他又是品嚐了一口,神情陶醉,好像是在向旁邊的胖小子證明,他所說並非虛假。

然後他在不經意間,藉著茶盞遮擋面部,偷偷向院門口瞥了一眼。

外裡有一鬼祟男子正在朝院內偷看,至於這人是何方來頭,老者心裡跟明鏡似的。

而郝富貴的感知力比起普通人要強上許多,他自然也留意到外面有人監視。

或者說,當他跟莆田村的眾人踏進東豐城起,他就感覺到周圍有人在監視他們,直至他們都被安排到了此處,那些人還未離去,反而,還多了數倍。

就算郝富貴再遲鈍,他也能感覺到那些人不懷好意,尤其是那個顏姓城主。

自從肖雨對他說,要他注意這位顏姓城主之後,郝富貴就立馬改了觀念。

之前看到那城主的身材,與他的師兄們有些相似,當然,也有他自己的幾分影子,所以這種人,郝富貴當然是打心裡接受的。

不過現在,即便飯菜還算比較可口,但周圍的一切都讓郝富貴感覺有些不適。

他見到村長悠然自得地喝著茶,顯然已經適應了這種被人圈養的日子,想起之前肖雨的囑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只見他板著臉就要對邊上的老者說上幾句。

郝富貴藏不住話,一般人只要看到他的神情,就能大概猜到他要說些什麼,所以老者也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一邊裝作飲茶模樣,一邊輕聲說道:“什麼都不要說,隔牆有耳。”

郝富貴有一肚子的埋怨被老者的這一局憋了回去,別提多難受了,他忿忿地抓起桌上的茶盞,灌了一大口,下一刻,一滴不落地全吐了出來,

“噗!”

郝富貴身前的地板上,如雨水點過,溼了一片。

老者直言可惜,說著將他的那杯茶盞緊緊捧在了手中,彷彿怕郝富貴也將他這杯茶水浪費掉。

這麼好的茶葉,他可寶貝得緊!

門外的男子見到這些,便立即向暗處的人吱了一聲,他要將這些瑣碎之事如數彙報給城主大人。

之前莆田村人進城的時候,城主對他們所有人都交代過,不管院裡的這兩人是吃飯,還是喝水,是撒尿還是拉屎,事無鉅細,通通都得向他彙報,並且一字都不能落下,就連吃菜的順序這些微不足道的事都不能遺落。

否則,重罰!

對於這種聽起來就莫名其妙的命令,所有人都不理解,但城主之令大於天,照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