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大半的學子已經往山下跑去,肖雨也有繞路的想法,但被仙藤無情嘲笑了,“膽子這麼小,還能做成什麼事?”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肖雨憤憤道,身邊還有十多人在猶豫,張平生和郝富貴也站在旁邊,一時兩難。

肖雨平復了下心情,細細回味著季如風的話語,不明白既然考驗勇氣,怎會有兩條截然不同的路,按理繞路最為穩妥,那所有人都選擇這條路,那還有考核的必要嗎?

莫非山下那條路不對,途中有險境?

季如風還特地強調了一炷香的時間,肖雨眯起眼俯視著朝山下飛奔的眾人,帶頭兩個青年已經將後人拉開了好大一截。

腦海中計算著路程,以普通人的腳程怎麼也得一炷香還能到達山腳。

時間來不及!

季如風故意說明兩條路可選擇,呵,考核一開始就淘汰了一半學子,好算計。

身邊的郝富貴圓潤大臉焦急,看著遲遲未動的肖雨,不想再等待,就要往山下衝去,肖雨一把拉住了他的胖軟胳膊,說道:“那條路時間不夠,我們只能從鐵鏈走。”

郝富貴張大了嘴,不敢相信,入院前爹囑咐自己跟著肖雨走,但懸崖這麼高,萬一掉下去連爹孃肯定都認不出自己,一時臉色煞白。

張平生有著不似這般年齡有的心志,聽得肖雨說要踏上鐵鏈,內心也有些慌亂,但想起爹孃對自己的期望,知道他們想讓自己進入浩然學院,雙掌用力拍在自己的臉頰,驅走了畏懼,握緊雙拳,堅定地向崖邊走去。

肖雨看著張平生一副視死如歸的小模樣,自嘲地笑了笑,堂堂男子漢,總不能不如一個孩子,對郝富貴笑道:“走吧。”

“啊——”郝富貴拖著長音,摸了摸懷中的東西,心想現在要不要就交給季如風,待看到肖雨身邊穿得還不如自己家下人的窮小子已經上了前,不服氣地撅起嘴。

肖雨看著張平生趴在鐵鏈上正慢慢向前蠕動,突然一個重心不穩,向邊上倒去。

肖雨沒來得及吃驚,下意識伸出手想抓住張平生,空中停住了,只見張平生兩條手臂死死勾住鐵鏈,左腿搭在上面,右腿使勁夠著左腿,終於兩條腿都搭上了鐵鏈。

肖雨嚇出了一身冷汗,張平生還好抓住了,見張平生想翻身趴上鐵鏈,喊道:“平生,就這樣,兩腿夾緊鐵鏈,倒爬著上前慢慢移動,時間還多,不用著急。”

張平生一聽,果真如肖雨所說得那般慢慢向前倒爬著。

肖雨鬆了口氣,剛剛現在輪到自己了,扭頭對身邊郝富貴鼓勵道:“看清張平生怎麼爬的嗎?現在該我們了,慢慢來,加油。”

說完不等郝富貴有何反應,雙手已牢牢抓住另一條鐵鏈,左腿勾住,右腿一離地,瞬間整個人的重量都在鐵鏈上,導致鐵鏈微微晃動了一下。

肖雨全神貫注,不敢鬆懈,緊盯著鐵鏈,鬆手,抓牢,送腿,勾住,迴圈反覆,慢慢向前爬著。

郝富貴在懸崖邊左右徘徊,攥著衣袖緊緊拉扯,昂貴的布料被拉出了許多褶皺,看著越來越遠的二人,心一橫,自己怎麼說也是人人口中的郝少爺,不能比那個窮小子差,一咬牙,上了肖雨那條鐵鏈。

在崖邊看二人爬得輕巧,自己上了才知道不是,好像隨時會掉下去,而且手腿硌得好疼,郝富貴揪著臉,看向崖底,雲霧瀰漫,看不清地面,立馬嚇得不敢亂動,哭喊道:“啊——爹啊,富貴害怕,啊,雨哥,雨哥,快救救我,我好怕啊,這裡好高,我要掉下去了。”

肖雨聽得身後郝富貴的哭腔,立馬喊道:“別怕,沒事的,不要看下面,兩隻眼睛就盯著鐵鏈,慢慢向前爬,我就在你前面,郝富貴,你可以的,加油。”

肖雨的話語顯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依舊聽得郝富貴在哭喊,肖雨心想這樣可不行,郝富貴遲早會掉下去,心中一急,大聲問道:“郝富貴,你最喜歡吃什麼?”

“燒花鴨。”郝富貴帶著哭腔道,雖然不明白雨哥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是這時候有人說話,總比一個人害怕的好。

“富貴啊,你知道學院在前頭準備了什麼嗎?巧了,就是你喜歡的燒花鴨,而且有很多,想吃嗎?那咱們慢慢過去,吃它個幾百只。”肖雨笑喊道。

涉世未深的郝富貴哪裡知道肖雨行了招緩兵之計,卻甚有奇效,腦海中滿是燒花鴨,終究口腹之慾戰勝了恐懼,慢慢向前爬著,嘴裡嘀咕著:“一隻燒花鴨,兩隻燒花鴨,三隻……”

肖雨聽到後面郝富貴安靜了下來,透過腿間縫隙看到他正在移動,鬆了口氣,也開始向前爬去。

這些日子的煉體終究沒有白費,要是放在以往,手、腿早就脫力了,現在倒是遊刃有餘。

短時間內就追上了張平生,只見他微微撇過頭,耳朵赤紅,雙手雙腿牢牢鎖著鐵鏈。

肖雨沒有說出休息會兒的話語,這時候講究一氣呵成,只要一停下來休息,便是白白耗費著力氣。

突然,鐵鏈前端傳來稚嫩男孩的叫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