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如此看重我,那我也就為陛下解一次惑。”韓長風手裡的碧落劍半點沒有收回的意思,中間隔著個侍衛,李清年都能感受到那碧落劍的寒意。

“我韓家為大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多少韓家人連個安息之處都沒有,只能爛在邊關的戰場上。我們這麼拼盡全力,到最後換來的是什麼?”

“換來的不過是個虛名,和帝王的忌憚打壓。”

“這麼多年來,有誰感恩過韓家從前為大臨拋灑的鮮血,有誰懷念過韓家為大臨鋪就的屍骨?”

“沒有人,所有人都只是看著眼前的富樂安逸,享受著韓家人打下來的江山,還唾棄著韓家武將的作風。這些麻木不仁的人,這些忘恩負義的人,這些自以為是的人,真的能稱之為人嗎?”

“包括你!”韓長風把碧落劍對著李清年,雙目有些發紅,臉上仍然帶笑,語氣也還是詭譎。

“一國之君,不是不理朝政,就是胡亂改制;不是一言不發,就是光說不做;不是傳承子嗣,就是愛好龍陽。一國之君,你也配?”

李清年聽著韓長風的話,握了握手裡那冰涼的物體,依舊面無表情。

這些話他聽的多了,早已不放在心上。

他確實曾荒誕無度不配為君,也為此付出過生命,但如今他也在用自己的努力維護大臨子民,維護祖宗江山,雖然他明悟的晚了些,可他已經在改變了。

不論別人如何說,只要自己無愧於心,就足矣。

“若你今日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殺了你,明日就是大戰,只要你死在陣前,大臨將士不堪一擊。”

“是錦鯉仙子跟你說了什麼?”李清年像是沒聽到韓長風說要殺了自己的話,繼續問著。

韓長風剛才說的並不是真正的理由,因為那些事情是從一開始就存在的,可韓長風卻是從後面才改變的。

韓長風冷笑了一聲,伸出左手撫摸著碧落劍,如同撫摸著心愛之人:“他那般高潔出塵之人,你以為都像你這樣齷齪骯髒?”

“你心悅他?”李清年沒有生氣,而是笑了起來,又重複了一次:“你心悅他。”

“所以,暗中破壞長城讓高句麗攻入的人是你,為的就是能讓離塵道人以大臨將士為祭品施展招魂曲,救回錦鯉仙子。”李清年並沒有大吼大叫,而是淡淡地闡述著,只是眼睛裡的黑色卻更深了幾分。

“這些蠢貨的唯一用處,也只有這個了。”韓長風不屑地道。

“韓將軍知道嗎?”李清年才問出這句話,就知道答案了,因為韓長風正對著他笑。

韓將軍肯定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