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請神女寬恕,小民有眼不識泰山,神女切勿怪罪!”那人磕頭如搗蒜,聲音顯得十分激動,身體甚至都肉眼可見的顫抖著。

跟上來的人見他這模樣,都驚異地對視了一眼,看向正一臉錯愕想要去扶人的白璐,皆是如同被風吹倒的麥苗,嘩啦啦跪了一片,手裡的農具丁零當啷全扔在地上。

“神女下凡了!神女又下凡了!神女沒有忘記我們!”這些人都跪拜著白璐,激動地喊叫著,彷彿見了活菩薩。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快些起來啊!”白璐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被人跪過,何況這裡面好些人比白海生看起來還要年長些。

但並沒有人起身,反而更加激動地磕起了頭:“神女開口說話了!神女說話了!咱們有救了!”

白璐給這些人跪下的心都有了。

“我命令你們,立馬起來。否則我掉頭就走!”白璐臉上擺出嚴肅的神情,用最大的聲音說著。

磕地正興起的人們一愣,不約而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卻還是帶著星星眼盯著白璐。

“神女這一去就是二十年,我們等你等的好苦啊。”為首的那個男子看著白璐月光下的面容,激動地不知該說什麼好,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

怎麼這還哭了?

白璐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們認錯人了吧,我女兒今年還不到十五。”白海生把白璐攔在身後,手裡的菜刀在月光下反射著光。

“大膽!竟敢羞辱神女!神女乃是天生地養,你也敢冒充神女的爹?你是天王老子不成!”人群裡有人衝著白海生怒喝,又彎腰去撿農具要上來把這欺辱神女的人好好揍一頓。

“神女是否被這些人劫持?我等這就為您排憂解難!”有人應和著,也撿起農具,夜風呼嘯起來,氣氛開始變得焦灼。

“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更不是什麼神女,他也真是我爹。”白璐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解釋著,“我們是逃難發現這地方的,這都是我的家人朋友,我沒有被挾持,也不用你們幫忙的。”

白璐的話落,這些人便又面面相覷起來。

“或許你們口中的神女和我長得很像,但我真的不是她。”白璐補充著,還想再說幾句,卻見人群裡的人都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難道......她真的不是?”

“神女放棄我們了?”

“我們只能在這裡等死了嗎?”

“時限馬上就要到了,神女再不來,我們也沒有活路了啊!”

絕望和慌亂在人群裡蔓延,哪怕只是藉著月光,白璐也能看清這些人臉上的痛苦和空洞下去的瞳孔。

“你們說的神女,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她不來,你們就要死了?”白璐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她覺得這是個完成任務的好機會。

“既然你是外鄉人,何必管這麼多,趕緊走。”確認了白璐不是神女,有人已經開始想要驅逐這些不速之客。

“但她和神女長得一模一樣,萬一她真的能幫我們呢?”也有人持反對意見,還抱著一絲希望。

這絲希望在人群裡蔓延,很快,一個年過花甲的人拄著柺杖,分開人群走到白璐跟前。

他不像其他人那麼激動,用渾濁而平靜的雙眼打量了白璐一會,滄桑而柔和的聲音從他嗓子裡發出來:“像,真像啊。”

“陸老,我們該怎麼辦?”

“她不是神女,但她和神女,有關係。”被稱作陸老的人在白璐不解的目光中拉住白璐的胳膊。

“小姑娘,天色也晚了,不如就在這裡住一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