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暢走了,阿柔看了看頹廢的躺在沙發上的許適,眼中有一絲不忍和心疼。走過去,微微彎腰看著許適的臉,柔和的說:“小少爺,要不上樓臥室裡睡兒吧,還是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許適沒有說話,阿柔站了幾秒等不到回答,默默退了兩步,準備離開。

這是,許適開了口。

“阿柔姐。”

阿柔忙應“在呢。”

許適才可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一隻手背搭在眼睛上,儘管這樣,阿柔還是能看到許適撲簌簌不停閃動的睫毛。

“你和哥,有沒有想過未來?”

阿柔愣了一下,許適繼續說。

“你和哥,你們的差距,你想過嗎?”

阿柔盯著看了許適好一會兒,才微微低頭笑了一下。

許適放下手坐起來,看著阿柔,繼續說:“如果,沒有將來,那現在糾纏不清也沒什麼意義吧?”

阿柔看著許適獨屬於青春的清澈眸光,卻含有濃郁的憂傷,許適的眼睛很美,眼睛狹長,眼瞼帶一點點彎起的弧度,生氣的時候會顯得狠戾異常,開心的時候看起來天真無邪,難過的時候看著會讓人有一種想摟在懷裡安慰的脆弱頹喪感。

阿柔對於許適這直白的發問並不生氣,她知道許適不是在針對自己,也沒有暗諷隱射的意思,許適的為人她很清楚。

同樣的問題,從沒有人在提起過,因為她和許暢同時出現在一起的場合幾乎不會有,她只是一個居家管家而已,而這個管家也是許暢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做出的努力,實際上,她就是一個初中畢業的保姆而已。

他們之間的差距,她又會怎麼不知道呢,但是她從沒有為此焦慮過。

阿柔微笑著回答許適,“現在的意義不是過去或者未來的什麼經歷能代替的,他和我在彼此生命中的出現都是僅此一次。”

許適茫然的看著她。

阿柔還在原地站著,主僕有別,她沒有資格坐在許適身邊說話。

許適也沒有讓她坐下的意思,不是他不讓,而是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在許適的生活裡,家裡的僕從從來都是這樣的,他已經習慣了。

其實,就算阿柔此刻坐在他身邊,他也並不介意,她是哥哥捧在手心的人,自己就沒資格在另眼相待與她,就像……肖樺。

阿柔看著許適茫然的眼睛,想說:“你還太小,不懂大人的感情”,又覺得這樣說不妥當,便不在說話,準備退下去給許適準備點吃的東西。

許適沒有搞清楚心裡的疑惑,自然沒打算就這麼讓她走,固執的再次發問:“那你們要結婚嗎?”

直擊心臟振聾發聵的問題。

短暫的沉默,許適或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抱歉的說:“對不起。”

小少爺給僕人道歉,若是平時、是其他人,可能會覺得大驚失色,可阿柔卻沒有,她很坦然的接受了許適的道歉,於理來說許適確實失禮了。

許適說:“有時候覺得你和肖樺挺像的,但是你比她看起來溫柔點,她……太倔了。”

阿柔微微一笑,“每個人的性格形成受他的成長環境和條件影響,你所看到、聽到的也可能只是滄海一粟,喜歡一個人可不是隻是現在的直觀感覺,感覺這東西其實太不靠譜,可能睡一覺起來,這感覺和昨天就打不相同了。”

許適看著阿柔,噗嗤一笑。

“你到像個哲學家。”

阿柔也笑笑,“其實經歷的多了,懂得就多,這些道理我不說你也懂,但貴在能感同身受。”

許適贊同的點頭,抿著嘴沉思了幾秒鐘,又不甘心的問:“那你和哥真的沒想過以後嗎?”

阿柔倒是驚訝轉了這麼大一圈,他又把話題帶回來了,有些好奇的問:“怎麼這麼執著這個問題啊?”

許適老師回答:“肖樺問過我,但我不知道答案。”

“那你是打算拿著我的答案去哄她嗎?”

許適哼笑一聲,那聲音更小,小到只能聽到一聲很微小的氣音,聽起來更像自嘲。

“有那麼好哄嗎?她因為我的過去生氣了,可我連跟她開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我哥也有過去,你們差距也很大,為什麼你們能這麼好。”

“我不介意是因為我知道我們只有現在,沒有將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其他事上。肖樺很優秀,她有足夠的資本站在你身邊,所以,她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