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開啟了所有的鐵門,十三名玄衣哨衛卒和十二名獄卒都集中在走道內,原本就不寬敞的走道,此時更是擠得水洩不透

秦安清了清嗓子:“毒死範慎的兇手已經抓到了,楊將軍有命,所有人立即開釋”

片刻的安靜之後,走道里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歡呼聲一大群大老爺們都孩子似的又蹦又跳,互相摟抱在一起慶賀新生,人人激動的熱淚盈眶

“好了,好了”秦安揮揮手打斷了眾人的慶賀,“這些天委屈大家了,我已備下酒菜為各位壓驚,吃飽喝足了,有家的回家抱媳婦,沒家的回去抱枕頭明天放假一天,後天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大人我能不能先去泡個澡,我在這都漚餿了”小七尖聲說道

“去吧,大澡堂子的熱水已經燒好了”秦安氣派地一揮手,頗有些偉人的氣勢

眾人頓時歡聲雷動♀中間也有兩個人不喜反憂,剛才那個要砍小七手臂的豐安營士卒,此時就是戰戰兢兢的渾身不自在七走到他面前,慢悠悠地捋起袖子,用力地搓手臂上的黑泥灰

豐安營士卒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小七的動作,既不敢跑也不敢叫更不敢去阻止末了,小七將搓下來的黑泥灰捏成蠶豆的形狀,捧在了手心問那士卒:“想吃嗎?”不等他回答,小七手一揚把黑泥團丟進了自己的嘴裡,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豐安卒見狀禁不住一陣噁心,一轉身“哇”地吐了起來

戌時末刻,豐安城裡開始了宵禁,各坊的坊門相繼關閉豐安營衛卒手提燈籠開始上街巡禁武備學堂斜對面的內寺坊從不關閉坊門,因為坊內大半的居民都是武備學堂和經濟學堂的教師〗學堂按照“多出人才,早出人才,出好人才”的總體要求,課程安排的十分緊湊白天上正課,晚上安排討論課選修課,學堂的學生很拼命,老師也十分敬業,很多人都是深夜才回家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低頭走進內寺坊南門,守門的老卒正坐在椅子上打盹,聽到有腳步聲抬起眼皮看了眼,然後繼續打盹年輕人穿過兩條小巷,最後停在了一所幽僻的宅院門前

“篤篤篤”年輕人一邊敲門,一邊警惕地張望著四周他敲了三下門,節奏前緊後松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管家涅的男子問道:“你找誰?”年輕人答:“我找黃先生,哦,我是他武備學堂的學生,我姓嚴”

“對不賺我家老爺今晚有課,還沒回來,你還是明天再來吧”男子說完便關了門年輕人轉身低頭疾走,這一回他沒有走小巷而是選擇了坊中的大道,快要到南門時,迎面走過來三個武備學堂的學生,兩男一女,三人邊走邊聊武備學堂房舍有限,部分學生就住在內寺坊裡,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年輕人低下了頭,與三個學生擦肩而過』然,門房裡走出來四名玄衣衛卒,其中一人就是剛從大牢裡放出來的小七四人呈弧形向年輕人包抄過來,年輕人見勢不妙急忙回頭,不想身後也有四名玄衣衛卒逼了上來年輕人拔出一把匕首,撲向那女學生,想將其挾持為人質不料女學生身子一滑竟躲了過去,兩名男學生臨危不亂拔出短刀護住了同伴

此時八名玄衣衛卒已經將年輕人圍了起來年輕人見走不脫,忽然一抬手將一粒黑褐色藥丸丟進了嘴裡沒等他嚼碎,那女學生一聲嬌叱抬腳踹到了他的肋下,年輕人痛苦地一張嘴,藥丸掉了出來

八名玄衣衛卒一擁而上將年輕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師姐真好本事!”小七走到女學生面前由衷地誇讚道扮成女學生的女子名叫木荔,也是玄衣哨的衛卒她比小七年長一歲,和小七同拜朱七為師

木荔冷笑道:“不是我本事好,是他沒想到我會武功否則堂堂的鐵臂神拳嚴華,怎會栽在我的手裡”那年輕人聞言臉色一變,旋即否認道:“你們認錯人了,我姓黃,不姓嚴”木荔冷笑一聲,走到年輕人的面前,從他臉上撕下了一張精緻的人皮面具

一盞茶的工夫後,嚴華被押回豐安大牢審訊室,坐在了張伯中的面前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為什麼會想到是我?”

“因為我們在範慎的喉嚨裡發現了這個”張伯中將一個小瓷碟推到了嚴華面前,瓷碟裡盛著一些黃褐色的粘稠物,在粘稠物中還夾雜著幾片黑褐色的形如雞蛋殼一樣硬渣

張伯中拿起一枚黑褐色的藥丸:“這個是你剛才想吞,卻沒吞下去的如果我沒說錯,它的名字叫‘蜜兒甜’,又因為它只有黃豆大鞋故此又名‘豆兒香’它的核心是可以致人死命的劇毒,可是在毒藥外面卻裹著一層蜜糖,蜜糖的表面則是一層特殊的硬殼只要這層硬殼不破,即使把藥吞進胃裡也不會死人”

嚴華皺了皺鼻子,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張伯中果然是個難對付的人,事到如今,我不想承認也怕不行了我消在臨死之前你能告訴我,我究竟在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讓你這麼快就斷定我是毒死範慎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