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純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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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林靠在一邊的椅子上閉目養神,臉色並不好看,溫何坐在蘇弦的身邊,輕輕地安慰著她:「別擔心,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你要是累的話就靠著我休息一會兒,等時間到了我馬上告訴你。」
蘇弦確實有些累了,放任了自己靠在溫何的肩膀上,餘光瞥見自己的父親,突然很想跟他說說話,但這麼多年的隔閡讓她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能讓他們之間的溝通顯得和睦一點。
來往的人病態各異,神色不一,大都愁容滿面,蘇弦在想,每天在這樣的環境裡工作,面對著各類的突發狀況或死亡,不僅需要巨大的心裡承受能力,還需有一顆不催的平常心,像左月堯那樣的人,可能就是註定吃這碗飯的人,靠在溫何的肩上,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這樣的行為連她自己都覺得很不齒,可心裡似乎有一道門,門上有一把鎖,而只有唯一的那個人,才有這把鎖的鑰匙。
她已經在很努力很努力地靠自己去拿掉這把鎖了......
醫生對著片子看了一會兒,只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住院」,然後就開起了單子,蘇弦想問具體的病情,奈何這位醫生並不是很耐煩:「住院肯定是要住的,具體的等住院後再說。」
這命令式的語氣,聽起來讓人很不喜,但人在屋簷下,他們也只能照做。
溫何找了空位置讓父女二人坐下來,一個人又去忙著辦理住院的手續,等事情全部忙完的時候,天都快放亮了,折騰了一整夜,別說蘇長林了,連蘇弦都覺得體力有些跟不上了,看到蘇長林在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去,心裡一鬆,蘇弦也漸漸地開始犯困。
一個激靈中驚醒,醒來正躺在陪護椅上,身上蓋著溫何的外套,他一宿沒睡,但精神狀態很好,見她醒來,遞給她一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並小聲道:「我在醫院小超市買的,不知道好不好喝,就當解解渴,等天亮了,我去另外給你們買點吃的喝的。」
一句「謝謝」想說最終卻沒說,蘇弦輕輕「嗯」了一聲。
最終想起來見著有絲絲眼熟的醫生姓倪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早上醫生來查房,除了姓倪的主治醫生,蘇弦還看到了何欣晚。
何欣晚見著蘇弦有些驚訝,特地走近看了一眼病床上掛著的患者資訊,然後朝著蘇弦微微的點了點頭。
蘇弦對何欣晚的這一頓操作,只當是作為一個醫生的常規操作,誰曾想,查房結束後,何欣晚特地來到了病房找她。
「你父親的情況我瞭解了一下,在心臟病手術裡,算是比較小的手術,你不用太擔心了,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去問倪醫生,他叫倪啟明,是你父親的主治醫生,可能性格上是冷淡了點,但醫術還是很不錯的,如果不想問他,也可以來問我,我們是同一個組的,我是醫生,你父親是我的病人,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你不必有額外的顧慮。」
何欣晚的一番話,徹底的打消了蘇弦的顧慮,說她小人之心也好,憂思過度也罷,她們之間的糾葛持續到今天,若沒有芥蒂,那才叫不正常,如果不是這些糾葛,單憑何欣晚的這番話,誰都會覺得她是個玲瓏剔透的好醫生,溫柔,謙和,並學識淵博。
自然而然的,就會把她跟左月堯並排放在一起。
但此時的蘇弦已沒有精力去想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折騰了一夜的疲憊寫在了臉上,清了清有些乾澀的嗓子,道了聲:「謝謝。」
何欣晚笑了笑:「是我該謝謝你才是。」
蘇弦不明白何欣晚該謝謝她什麼,眼見著溫何走了進來,便沒再多說,何欣晚看了一眼溫何,兜兜轉轉還是這些曾經的熟人,於是帶著玩笑的口吻道:「溫教官比從前看著順眼多了,我記得那會兒軍訓的時候,看你的樣子還有點嚇人呢。」
溫何是經不起打趣的人,玩笑一起,他那靦腆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有事儘管找我。」何欣晚拍了拍蘇弦的臂膀,轉身離開了。
溫何冒出一句:「她就是當年那個女神吧?我記得你們當時還議論她不食人間煙火呢,我看著還行啊。」
可能,人是會變的吧,特別是經歷了一些事情後,總會想明白很多,蘇弦將目光轉向了溫何,看著他一直在忙碌的樣子,忍不住打趣:「當初對我們女神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溫何一聽,表情即刻變得認真:「沒有的事,從來都沒有。」
面對這樣的認真,誰還能忍心在調侃下去,逼急了,保不齊他會來個信誓旦旦的發誓呢。
蘇長林從衛生間出來,身上的病號服拉得整整齊齊,鬍子渣也颳得乾乾淨淨,拖著一雙拖鞋正兒八經的從蘇弦身邊走過,還留下了沐浴乳的香味。
蘇弦簡直匪夷所思:「你一早洗什麼澡啊?」
蘇長林邊往床上躺邊道:「弄乾淨點,省得說我給你丟人。」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了?雖然,她是想過類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