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音效果非常的好,她沒聽到姚婧撕心裂肺的叫聲,出來的時候,蘇弦上去扶住她,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語氣卻變得輕鬆:“蘇弦,我終於發現,我錯了,這大概會是我一輩子犯下的最不可饒恕的錯誤。”

“人總會犯錯的,改了就好了。”

對於她的安慰,姚婧追問:“真的改了就好嗎?”

蘇弦想了想,語重心長道:“人若因為無知而犯錯,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是錯還故犯,姚婧,我相信你一定不是個無知的人,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這條路是錯的,既然知道是錯的,你卻堅持走到了今天。”

看她痛苦的表情,蘇弦實在是於心不忍,口氣緩和了下來:“不過幸好,你終於清醒了,就當吃一塹長一智吧,我真心希望你以後都好好的。”

“謝謝。”

對於她發自肺腑的感謝,蘇弦接受了,身體上的創傷需要休息,但姚婧很怕別人發現端倪,於是還是正常的上課,但在校外租了個便宜的旅店,一下課就回旅店休息。

蘇弦經常會提些水果去看她,同時也會帶上圖書館的幾本書供她消磨時間,姚婧真的跟姜中和徹底的斷了聯絡,連同著姜中和送她的那些名牌衣服和手錶,她都掛到二手網上賣掉了。經過這一出,姚婧又回到了當初的模樣,雖不愛笑,但看著順眼多了。

原以為這件事就像沉入大海的石頭,永不會再見天日,直到在社團遇到陳碧玉,才發現事與願違。

陳碧玉那種刨根問底的毛病,也沒隨著今日師姐的身份而有所收斂,還要命的更上一層樓了。

蘇弦正整理著明天開會要用的資料,李社長忙著實習,無暇繼續管理這個社團,本想將社團交給左月堯,奈何左月堯圍繞著學術忙得團團轉,連陪她的時間都越來越少了,哪裡還有時間顧及社團。

最後社長這個位置,就落到了蘇弦的身上。

蘇弦接下這個擔子後,倒也幹得遊刃有餘的,陳碧玉的聒噪,她早就習以為常,有時候突然沒有她的聒噪,還有些不習慣呢。

但今日份的聒噪,話題有些沉重。

“那天我在醫院,看到你了,當時你在跟另一個女的說話,你去醫院幹嘛?還是婦產科,莫不是?”

陳碧玉還很十三點的盯著她的腹部看了幾眼:“你這是想奉子成婚?你也太著急了吧,等你家那位修完學業,你這孩子估計都能上幼兒園了。”

蘇弦好笑又無奈:“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陳碧玉笑嘻嘻的貼過來:“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當然不是。”無法說實話,只能強找藉口:“我是去體檢的。”

“屁。”陳碧玉哪裡能這麼輕易的相信:“不跟我說實話是不是?”

“是實話,你又不信。”蘇弦指著牆上的鐘表:“上週說的活動方案,讓你今天交的,方案呢?”

這招確實有效,成功的將陳碧玉的注意力分散開來:“我靠,我給忘了,再容我兩天,一定交。”

大概是怕蘇弦批評她,腳下生煙的跑掉了,這樣才好,省得她再被這樣問下去會嚇出一聲冷汗。

這件事過去了大概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蘇弦接到了村委會的電話,依然是趙叔這個全權代表打來的。

趙叔在電話裡的口氣有些著急:“丫頭,你學校快放假了吧?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蘇弦心中一緊:“是家裡出事了嗎?”

“你爸他前幾天喝多了,回去的路上被摩托車給撞了,在醫院躺著呢,他不讓我告訴你,我想來想去,還是想著要告訴你一聲,再怎麼樣他也是你爸,我想說趁著學校放假,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他,傷得重嗎?”蘇弦好久才問出一句。

“不重,就是骨折了,要在醫院躺一段時間,就在鎮上醫院,村上的人得空的都會去照顧他一下,但畢竟你才是他親生的閨女,他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惦記你的,你要能回來的話,陪他幾天,他一高興,恢復起來也快嘛。”

老頭子要是真能高興就好了。

印象裡,她這個父親就從來沒因為她的存在而有過好臉色,但蘇弦乍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內心是慌亂的。

父親再不好,那也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希望他有個長命百歲的命。

離放假還有幾天,蘇弦跟學校請了假,提前回到了鶴雲嶺。

因為想著左月堯應該在忙,也就沒有打電話告知,等到了醫院看到那個打著石膏躺在病床上,還有力氣跟護士發火的親爹,蘇弦徹底的把左月堯給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