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卦的物件就是姚婧。

她們倆同時發現,姚婧從早出晚歸的習慣,偶爾變成了夜不歸宿,她們能理解女神夜不歸宿是因為外面有更華麗的住所,但姚婧夜不歸宿,就難以解釋了。

更讓人八卦得想深究的地方,就是姚婧最近的穿著打扮也發生了變化,蘇弦以為是自己平時沒怎麼關注她,所以產生的記憶錯覺。

“你發現沒?姚婧變了。”

陸夕冉聊八卦的時候膽子賊小,她總說背後議人不是好習慣,但奈何這個不太好的習慣她改不了,並且揚言,這是度過大學生活的必經之路的其中之一條。

蘇弦就當信了。

“她身上穿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好像是名牌,而且,她還開始化妝了,對了對了,我上次還看見她的床上放了個木頭的盒子,看起來特別高檔。”陸夕冉說的有聲有色,末了還頗為遺憾:“後來她可能不想讓人看到,馬上收起來了,可惜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看起來挺貴的呢。”

“弦弦,你說她會不會把兼 職賺來的那些錢,全用在打扮自己上了吧?”

陸夕冉的問題讓蘇弦也覺得很困惑,兩個人嘀嘀咕咕了一陣後,又認為這困惑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於是很快便忘記了,又從姚婧的八卦轉到了任尚的八卦上,對此,陸夕冉比她有發言權多了。

姚婧跟她們的距離實在是遠得沒邊了,所以誰也沒把她夜不歸宿這件事當成一件重要的事情來看待,她們一致認為,作為一個即將要進入大三的人,從此也是師哥師姐輩兒的了,一定要成熟穩重,方能顯得自己有個師姐的風範。

蘇弦所在的那家家教,因為小姜同學的英語成績突飛猛進,一家人對蘇弦格外的歡迎,當然,這一家人裡面,並不包括小姜同學的父親。

蘇弦很難得能見到這家的一家之主,今日倒是很榮幸見到了,但並未見到其人,只聞其聲,聲音渾厚響亮又頗為憤怒,穿透了房間的門,落在了房間裡兩個人的耳朵裡。

小姜同學將手裡的筆甩出去八丈遠,罵罵咧咧一句:“等我以後長大了,弄死他。”

蘇弦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小姜同學雖生性頑劣了一些,偶爾也會對她有一些惡搞的小動作,但從來沒有真正的傷害過她,最近更是表現得越發的懂事聽話,像這樣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還實屬罕見。

不用問都知道他想弄死的人是誰。

蘇弦將小姜同學的腦袋給掰了過來:“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親有過,諫使更,當然啦,如果實在更不了,可以再想其它辦法嘛,哪能這麼打打殺殺的,你好歹也是高中生了,算半個大人了。”

“不學了,沒心情!”

蘇弦也不強求,從他扔筆的力度上來看,今天這課算是上不成了,但在其位,盡其職嘛,總不能白拿了人家的工錢卻屁事沒幹,於是蘇弦就認真的幹了一件屁事。

她將書本合上,陪著小姜同學認真的聽了會兒門縫。

這一番聽下來,也沒聽出個來龍去脈,於是蘇弦問小姜同學:“你爸媽經常這麼吵?”

小姜憤怒的火焰燃燒得正旺:“我媽才不會主動跟她吵架,都是被他逼的!因為他在外面亂搞女人!我媽懷疑他,他就反咬一口,說我媽沒什麼出息,就知道疑神疑鬼!”

蘇弦好心安慰:“或許你爸真的挺忙的,讓你媽沒安全感了呢,這人吶,一沒安全感就容易胡思亂想,也保不齊就是個誤會嘛。”

收到小姜同學的瞪眼,蘇弦攤手:“就事論事哈。”

樓下的大門發出了劇烈的響聲,男主人應該是怒氣衝衝的離家了,因為只傳來了女主人的哭泣聲,蘇弦問小姜同學:“你要不要下去安慰一下?”

沒想到小姜同學卻拒絕了,“我媽的心思都在他身上,我說再多都是廢話。”

這孩子的思路還是挺清晰的。

“越是氣急敗壞就越心虛,他肯定在外面亂搞了,有一次我媽在他的公文包裡發現了一個手錶,女人的款式,但又不是送給我媽的,你說還能送給誰?而且那天晚上出去後,他也沒回來過。”

分析能力也還不錯,蘇弦覺得如果再安慰的話,就有些強詞奪理了,再加上從初次見面到現在,這男主人給她的印象一直就不太好,她也懶得再替她說什麼好話了。

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這句話是真的一點不假,窮有窮的安逸,富也有富的鬧心啊。

蘇弦跟小姜同學待在房間裡說了會兒悄悄話,等下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了,蘇弦拉開門,回頭問小姜:“今天還學嗎?我可以延長時間哦,免費的。”

小姜站起來把蘇弦往外推:“不稀罕,快走。”

蘇弦也不惱,輕輕的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小屁孩!”

走到樓下的時候,小姜同學靠在二樓的欄杆上突然對著她道:“蘇老師,什麼時候,帶我到你們大學裡去看看吧。”

這不是什麼難事,蘇弦當場就答應了,回首女主人正衝著她笑,所謂的強顏歡笑大抵如此,突然有些同情這樣的女人。

擁有著人人羨慕的外衣,只有自己知道穿在身上是不是帶著刺。

再見面的時候,小姜同學再次提出了要參觀他們大學的要求,本著不能對小孩子言而無信的原則,蘇弦答應了他,於是順便蹭了頓飯。

這頓飯是小姜同學強拉著她蹭的,吃完飯覺得蹭得還挺值的,因為女主人的做飯手藝真的沒得說,蘇弦突然在想,都說想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必先抓住他的胃,看來這個說法並不是很恰當,像小姜的媽媽就沒有因此抓住爸爸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