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詫異之餘,她站起身來轉頭看去,卻只見安瑟正收回了剛剛踢出去的腳,警惕的看著身後的某處。

「反應夠慢。」

「不用你說。」

她冷哼了一聲,抬眼萬分警惕的盯著四周,彌補自己方才的過失。

「看來他比我們還要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對方。」

周遭寂靜無聲,卻也像是在無聲的叫囂著什麼。兩人站在原地捕捉任何一陣風吹草動,將警惕拉到了極點。

冷風過境,樹葉騷動。安瑟條件反射的轉過頭去,餘光卻是率先瞥到了那一抹黑影,連忙扭頭大喊道:「在那裡!他跑了!」

話音未落他抬腳便要追過去,剛剛邁出去的腳步卻是忽然剎住。許祈見狀有些詫異的愣在原地,卻是隻見一根小臂粗的藤枝如遊蛇般的纏上了他的腳踝。

「這是什麼——」他隨手抄起一塊石頭,用它鋒利的尖角邊快速的摩擦著深綠色的藤皮,卻不曾想那切割面裡面卻是又忽然的探出了幾支稍顯細小的藤蔓。

這些彷彿有生命般的細枝扭曲著身子,剛想要向他垂下來的手臂上纏去,卻只聽耳邊傳來一陣巨響,還沒等反應過來的便被轟了個外焦裡嫩。

「再成精也改不了怕火的本性,還得是這玩意好使。」

安瑟剝掉了小腿上的死枝,抬起頭來看著她還舉著火槍柄的手,笑著收起了剛剛重組完成的雙臂。

「沒燒著我,你倒是手挺穩。」

「我不像你,第一次上手就把自己眉毛燒了個乾淨。」

他沉默的看著她口無遮攔的扒自己的黑歷史,無奈的嘆氣認輸。

「這次是我晚了一步。」

「知道就行。」

還沒等兩人喘過一口氣來的,數十根與方才那同樣粗壯的藤枝便蠢蠢欲動的圍了上來。許祈抬槍迅速燒著了幾根主幹,趁著它們彼此火燒連營之時,眼神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個逐漸向遠處跑去的身影。

「看樣子這些東西都是他搞的鬼。」

「追上去。」

還沒等兩人走幾步的,眼前卻是忽然落下一堆藤蔓擋住了去路,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般的聚攏又分開,生生的插入了兩人中間。

「他想要把我們分開。」

話音未落,許祈便忽然發現火槍已然被自己這一路用了個乾淨。眼看著那些枝藤的攻擊愈發強烈,她連連後退躲避之間早已是離他遠去。

「這些煩人的東西……,一會我去找你!」

安瑟的聲音自對面遠遠的傳來,似乎還帶著些許磕磕絆絆的氣急敗壞。許祈一邊掏出小刀斬斷著奔湧上來的藤蔓,一邊無奈的回喊道:「先保護好你自己吧!」

即使是爭鬥到現在,自己也再沒有見過像一開始那麼粗的藤枝了,這些藤蔓雖然數量龐大,但卻極易剔除,造不成什麼傷害,不過是他臨時放出來拖慢兩人腳步的手段罷了。

這麼看來,他的能力也不過如此。摸透了他的底細,許祈的腳步愈發堅有信心,剛要繼續前進之時,她卻是忽然發覺,好像自從剛才兩人方才走散後,便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小孩的身影。

就算是調虎離山,那他本人也必定會在一邊。這麼想著,許祈卻是忽然感到身旁的藤蔓逐漸減少了許多。

「怎麼回事……?」她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卻是隻見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一條河流前。河水自上湍流而下,帶來了上游自然的微風又帶走了墜入其中的落葉和微光。

然而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她試著走近瞧去,卻是一瞬間愣在了原地。

夜晚已然瀕臨消逝,微微的紅光自東方升起,與清澈的水面和鋪滿河底的許多華貴首飾交相輝映,卻是似是水中溶金般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