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變故,克爾頭腦混亂的跟著所有人四處尋找著失蹤者,直到最後不知道被誰拉到自己家中時,才是終於發現了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被撕碎的兩人。

後來具體再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早已經是記不清楚了。只知道在這一切都處理乾淨之後,許久未見的禁司卻是獨自前來訪問了她。

她無法拒絕,只得推開門強笑著歡迎這位陌生卻又一手遮天的大人物進到自己的房間裡。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她清楚的瞥見了他手裡捏著的兩隻袋子。

「根據他們所提供的資訊表明,現場除卻這兩件物品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線索。又根據現場無明顯打鬥掙扎的痕跡推測,可能是熟人為之。」

話音剛落,他便抬手向她展示著兩張袋子中的東西——一個是拉米歇經常帶在身上的狼牙墜,一個是現場的染血普通匕首。

兩位權力僅在禁司之下的大祭司,平日裡除卻拋頭露面的公事以外,根本不會面見任何閒雜人等,更不用提是與其他的人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那除卻自己和家族中的成員以外,她們最有可能接觸到的人不就是……。

不會的。

在某種設想出現的第一時間克爾便一手否決,抬起眼來還想再問些什麼,禁司卻像是早已經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只是皺眉搖了搖頭,隨即便一言不發的提著東西轉身離開房間。

他不覺得,也不信任克爾會用完全理智的狀態對待這件事情,至少現在不是。

克爾就以這樣猶豫的狀態度過了好長時間,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手下的人卻是忽然來到了她的房間。在那一瞬間,屋外議論紛紛的聲音亂作一團,徹底推著她的猶豫走向了深淵。

拉米歇失蹤了。並且據資訊報告,他在離開前還特地帶走了被鎖在組織深處的禁果。

那是整個組織的心臟。

克爾聞言有些頭暈目眩的摔倒在椅子上,她抬手拒絕了手下關心的摻扶。待終於清散了所有的嘈雜聲響之後,她的心裡頭卻早已是一團亂麻。

是自己曾經告訴他的禁果位置。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禁司就將她叫了過去。在母親和姐姐都離去的時候,她自然而然的就應該順勢擔起這個大祭司的職位。即使自己並沒有獲得正規的加冕。

而這位臨時繼位的新任大祭司,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要將罪魁禍首找到並押回受審。

事實上,找到拉米歇對旁人而言或許是一件困難重重的差事,但對克爾而言卻未必如此。

她一路沉默的走回自己家中,只是站在門口稍稍的停留了片刻,便沉氣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背對著自己的身影。

拉米歇聞聲緩緩的轉過頭來,他們在那一刻相視,卻彷彿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窗外夕陽西下,即將抹去最後的光芒。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我知道。我認為那不會是你做的。」

克爾清楚的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那人輕輕一笑,轉過身來看著他。

「都是我。證據確鑿,你還在遲疑什麼,祭司大人?」

他輕踩著柔軟的地毯,故意把最後那個名諱咬的狠,無所顧忌的冷嘲熱諷道:「不過是得過幾次床笫之間溫軟而已,你就因此亂弄了公正,還有什麼臉面坐在這個位置上?」

「你不會……。」

「殺了我。」他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忽然暴露,把柄位置推向她。

克爾愣愣的看著這一切,沒想到事情會迅速發展到如此不留一絲迴旋的餘地。直至被他步步緊逼的抵上了冰冷的牆壁,她才是終於回過神來反手攥住了他緊實的手臂,試圖從那雙冷淡的眼眸中窺探到蛛絲馬跡的破綻,卻是徒勞無功。

「如果真的是你……。」她妥協了似的低頭握住柄部,卻是在他鬆手的剎那間甩手扔掉了匕首,眼疾手快的便抄起方才從背後的櫃子邊摸到的麻醉劑放倒了他。

如果真兇塵埃落定,我一定不會對任何人心軟。但現在事出反常,再如何決絕也不過是盲目行動。

克爾看著倒下的他,忽然想起了在自家臥室的下面還藏著一個房間,那裡原本是先前用來囤積火械的存在,然而這些年不知道因為什麼,禁司似乎再也沒有對此上過心,這下面也就漸漸的廢棄了。

她猶豫片刻,還是俯下身去打橫抱起他朝著臥室走去。

「拉米歇·索恩已在郊外自焚而亡。」

克爾面無表情的站在人群的前面,親眼目睹著禁司拿起罪人的骨灰撒向空中,為死去的亡靈了以安慰。

果然,他們從來不需要什麼查明真兇的現實,組織或者說是禁司需要的,只是一個為這件事情結尾的「罪人」。

於是在葬禮結束,克爾便謝絕了一切的慰問,轉身便回到了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