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此之前,即使陳奎恩再怎麼隱隱的為非作歹,每個人的心裡或許還有稍稍對於陳奎恩印象偏好方向的保留。但此時此刻,這麼一番的長途跋涉都是為了去及時阻攔他進一步的邪惡行為。面對著唯一的交通工具眾人別無他法,也只得緊抓住毛髮的坐在獸背上,任憑狂風吹亂每人每一縷的髮絲,心底裡也將這一切奔波的發生皆潑到了他的身上。

該死的大暴發戶。

即使不開口,每個人心裡也都是在不約而同的這麼想著。

「還有多長時間能到?」

安瑟環顧四周,率先有些不耐煩的開口問道。

「估計快要到了,再等等吧。」

林崇有些發悶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引得坐在邊緣的許祈有些好奇的投過了視線來,餘光卻是忽然撇到了一旁的空中,正在朝這邊飛過來的什麼東西。

「這什麼……。」

她詫異的轉過頭去瞧了瞧,卻是在觀察了幾分之後發現了那似乎是謝文的東西,不加思索的便探出手去,讓它穩穩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這個插著翅膀,長得和巨型雞蛋一樣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通訊靈?」安瑟見狀湊了過來,一眼便認出了這個蛋,「沒想到走之前他曾經跟我提出來的改良通訊器,這麼快就能應用上了。」

「這起的什麼鬼名字……。」許祈忽視了它被創造者給予的隨意的外貌和慘不忍睹的名字,開始認真的琢磨起上面的功能起來。

「他之前跟你提起過,那你知道這個怎麼用嗎?」

她研究的同時隨口甩過來一句話,安瑟聞言皺眉想了想,伸手不確定的摁向了其中的一個地方。

「歡迎收聽今日電臺,不是同一地方但是同一個時間,我是你們的……。」

猶如破敗收音機的電波聲從它體內傳了出來,連帶著即將播放音樂的預告,一股子濃郁的年代感直衝天靈蓋。

「他這是把這玩意兒平常當收音機用了?」

安瑟從那嘈雜的聲響出現之時便手忙腳亂的摁著其他的地方,一通亂戳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出發到哪一條機關,才是終於將那即將要播放出嘈雜音樂的該死的收音機重新關了起來。

「最新訊息,在我趕往那裡去阻止陳奎恩的行動之時,卻是並沒有發現他的身影,反而是在趕往那裡的路上看到了一個疑似是他的人影。」.

「目前為止遺蹟海域沒有任何異常的現象,雖然他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忽然離開了這裡,但我相信未達成的企圖一定還會驅使著他再次來到這裡。所以我還會繼續在這四周追蹤情況,如果有訊息請及時想辦法聯絡。」

這一番報告來的簡潔又快速,許祈站起身來抬手將它重新放回到空中,目送著它快速的飛向遠方,轉頭便有些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

「他明明都快要成功了,為什麼會忽然放棄了呢?」

「難道是他管控的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安瑟同樣皺眉想了想,卻又搖了搖頭,「可他不是個會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放棄對自己有利的大局面的人,這與他一直所崇拜的利益至上相悖而行了。」

「他這個人陰晴不定,一切都沒法說的太絕對。」許祈沉默片刻,還是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他確實是暫時不會再有什麼行動了。可這也只能說明我們的行動時間稍稍寬裕了幾分,並不能代表危機就這麼被解除了。」

「確實。」

兩人幾乎是一瞬間便不言而喻的達成了相同的認識,卻是忽然發現坐在獸頭上的林崇似乎已經許久沒有了動靜。即使是方才他們在這裡聽來自遠方的訊息,或者是就此討論什麼東西的時候,他也沒有像先前一樣的偏過頭來參與幾分,或者是偶爾的插上兩句建言獻策。

他只是木木的坐在那裡,背對著兩個人,就像是那些常見的打坐木偶一般呆滯。

「該不會是累的坐著睡著了吧?」

「這只是他的坐騎,又不是異能,哪來的消耗體力。」安瑟只當他是在想什麼事情走了神,便走上前去用指頭試探性的碰了他一下。

「!」

林崇的身體在他接觸到自己的一瞬間,便忽然受驚似的整個抖起了一下,只待他稍稍偏過頭來看清剛剛戳自己的人是安瑟後,才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張口啞聲問道:「怎麼了?」

聽著他那猶如漏風的破銅鑼嗓子似的聲音虛虛的傳了過來,安瑟終於是被這一現實驚訝到了幾分。

「你還真睡著了?」

「啊……嗯,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