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隊浩浩蕩蕩的走進了威爾遜冰島之內,即使是隔著厚厚的防護裝備,南以頌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從外面傳來的那些肆意的狂風和觸碰不到的寒冷。

來到這處必須包裹嚴實才能活下來的地方,眾人之間便也不能再用嘴說話,只得以手語示意。南以頌看著站在隊伍最前面的領導者,腳下的步伐卻是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實際上倒不是他不樂意前來探險,只不過是因為他生性不拘,不想待在這裡任由這個大塊頭隨意擺佈罷了。

與其不明不白的被他推上前去當做墊腳石,還不如自己單獨去探索,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心裡頭這麼想著,他的腳下已經做好了開溜的準備,只是還沒來得及挪動半步,便被一旁不知道誰發覺了他的意圖,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隨即便抬手大揮了起來。

走在前面的領導者,很快便發現了這裡的異常,連忙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他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這兩個糾纏著的人,那個熱心人抬起手來,邀功似的示意道:「他想逃跑!」

即使隔著那層面罩,在一瞬間,南以頌仍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臉上的肌肉微微動了動。還沒等他想好應對的一番話,便感覺領子處傳來了一陣緊促,隨即自己的身體便是一輕。

他有些好奇的低頭看去,只見那個大塊頭穩穩的拎著他,像是拎一隻還未成年的小雞仔似的,把他隨意的丟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你來帶路。」

南以頌略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便站起身來撲了撲身上的雪,便一往無前的帶著隊伍走了起來。

不知是命運捉弄自己還是怎樣的,還沒等走幾步的,他便清晰地看到了前面在迷霧之中隱藏著的那面冰湖。

桑爾尼亞……。

即使自己從沒來過這個地方,他也曾經在傳聞中聽說過這處地方。在他們來之前,有無數的探險隊從前來探索一二,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銷聲匿跡了。就是在還沒有接觸到傳說中的中心點時,便先大半的折損在了此地。

那神秘的冰面之下不知道藏有什麼東西,竟能悄無聲息的吞噬掉所有前來冒犯的人類。

他有些遲疑地停下了自己原本一往無前的腳步,開始細細的打量著那片冰面。可是隊伍並不會因此而等他片刻,站在自己身後的領導者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伸出手來狠狠地將他向前一推。

跌跌撞撞地被迫走到了離冰面不遠的地方,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頭看去,卻只見那人擺了擺手,示意他身先士卒的上前試探一二。

無所謂了,反正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前去勘察一二。抱著這樣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態,他卸下了所有的心理負擔,大刀闊步的向前走去。

在他剛剛踏上那冰面之時,便感覺周圍的迷霧聚集的更甚了幾分,可直到他站在上面,腳都有些酸了,除去那遮天蔽物的迷霧濃了幾分,周圍卻似乎還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他轉過身去揮了揮手,示意大隊跟上來。

這裡的確是沒有任何異常的,如果他沒有選擇性的忽略自己腳底下踩著的那張冰封著的人臉。

南以頌笑意不明的看著那大隊順著自己的所謂安全指示逐漸向這邊靠近過來,自己的腳步也開始向旁邊退去。

犧牲他人來獲得財富,既然你們這麼想來到這裡,那你們就都去死吧。

他緊緊的盯著那支大部隊,就在所有人正要踏入這裡,一陣驟風猛然襲來,捲起了所有的迷霧一起狂舞。而在此之後,那陣致命的冰面碎裂的聲音傳到了每個人的腳下。

大隊在此刻驟然慌了手腳,本就人心不齊的隊伍,此刻便猶如一盤散沙一樣向四周跑去。

正合我意。

他趁著兵荒馬亂之際,走到了那堆被人丟棄的裝備揹包之中,試圖摸到些許趁手的防護裝備。只是在他剛剛拉開拉鍊之時,那位壯碩的領導者卻像是忽然看到了他似的,抬腳向這邊憤怒地趕了過來。

他雖然心眼兒不少,但體力終究還是比不上那個能一拳幹碎自己腦袋的大塊頭。為了防止自己剛剛得逞,便死於非命,他連忙伸進手去向裡面隨便的掏了掏,一瞬間似乎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金屬把手。

他能確定那是一柄手槍,便將它從揹包深處掏了出來,又隨便摸索了幾發子彈就匆匆的離開了那片區域。

他站在一旁,悠閒的收起了自己趁亂偷來的裝備,看著那些在迷霧之中逐漸慌亂起來的領導者和人類,得意的咧嘴笑了笑,退身隱入了那片迷霧之中。

逃脫那般死亡控制後獲得的自由是一般人難以想象到的歡樂,但隨之而來的迷路事實,卻是讓自己原本剛要放下來的心又提了上去。

南以頌有些迷茫的看著這個自己第n次抵達的地方,在逃脫隊伍之後,他便不知怎的闖入了這一片陌生的森林。

他平日裡聽說威爾遜冰島的傳言也並不少,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裡面居然還有一片白雪皚皚的森林。所以處在這種自己認知為零的地方,他即使已經耗費了很長的時間,在這片森林之中繞了千百回了,卻仍是走不出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