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微詩一瞬間無語凝澀,只覺得快要被這個死神之子的腦回路激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了。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你不僅欺騙了他,還導致他最後落得了一個慘烈的下場。」

貝德拉斯卻似乎並沒有多少心虛的表現,他直面向她,笑道:「你覺得我很惡毒嗎?可事實上,這種類似於詛咒的東西並不會傳播到你的身上。倒是你那個所謂的養父,居然想用你來當一個替死鬼,你覺得他還值得你尊重嗎?」

「你不過是在偷換概念罷了。」她站起身來,自動與他拉開距離,「你為了獲得無盡的亡靈,就可以用盡一切手段去欺騙他人與你簽訂契約。與陳奎恩相比,你要比他更冷血自私!」

「自私……。」貝德拉斯看著她,反覆咀嚼著這些字眼,似乎要從裡面看出什麼東西。但很快,他便搖頭笑了笑,有些遺憾的說道:「或許我永遠改不了吧。好了,現在,你的話我不想聽了,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周微詩原本都做好被他胖揍一頓的下場了,卻突然收到了宣佈自己已經自由了的訊息,頓時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心情變化無常的死神之子,試探道:「你說真的?」

他沒有再回答她,只是點了點頭,隨即便走向她身後,離開了這裡。

「走就走,真的是。」

莫名其妙的。

周微詩唸叨著離開了宮殿,卻在剛踏上下山之路時便迎面遇上了正要上來的薇西。兩人互相愣愣的看了一眼,薇西卻仍是沒有讓路的站在那裡。

「這次可是他讓我走的,讓一讓吧。」還是周微詩有些尷尬的先開口說道,卻見薇西笑了笑,隨即點了點頭說道:「沒說不讓你走,只是我要給你個東西。」

她似乎有備而來,轉手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條項鍊,遞給了她:「拿好這個。」

周微詩拎起那條項鍊仔細觀察,這看上去已經是一條年代已久的首飾,古銅色覆蓋了原本美麗的亮銀色,纖細的鏈子也變得有些僵硬,是稍稍遭到粗暴的對待就會斷裂一般的脆弱。

「什麼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其他的,你只需要收好它就行了。」說完,薇西便讓開了身子,放她離去。

「我不會再回來的。」周微詩回頭賭氣似的的向她說了一句,卻只見她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任何話都不要說的太早。」

雖然不知道這群人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但既然人家要放自己走了,要是這時候反悔,倒反而顯得自己有些做作了。她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還是轉身離開了。

剛一下山,周微詩便開始尋找著許祈等人的蹤影。為了快速的找到他們,她索性走到那些鄉鎮中,挨家挨戶的找,雖然耗費時間比較長,但最終還是在天黑之前找到了許祈。

「莫恩沒有來找你們嗎?」此時大家都出去打探訊息了,只有許祈在這裡守家。周微詩坐在椅子上,感受著這種久違的家的氛圍,卻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情。

「並沒有,她似乎從來到這裡之後,就和我分開了。我們一直都沒有遇到她。」許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她還在生你的氣嗎?」

她搖了搖頭,「莫恩不是一個習慣把個人感情放在整體利益前面的人。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她才遲遲無法與我們見面。但是有關於思想分歧這一方面,我們回去之後真的該好好談一談了。」

兩人剛剛沉默片刻,出去打探訊息的三位男同胞便回來了。

「你竟然還能回來?」趙啟凌最後一個進門,有些詫異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周微詩。後者臉色微微一黑,皮笑肉不笑道:「我回不來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林崇甩了甩被沾上了些許泥點子的袖子,嚴肅道:「現在外面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的事情經過許多人的口口相傳已經被髮酵成了一個非常重大的事情。現在幾乎所有的修人都被激起怒火,他們在試圖聯合起來推翻阿爾塔王朝的統治。」

「可是這並不能全怪他們。」周微詩微微皺眉,耳邊似乎也響起了那些遊行的聲音,「的事情不過才發生了幾天,不可能這麼快就發展到瞭如此龐大的趨勢,一定是有心之人在背後操縱或是驅使,我覺得我們需要去深入觀察一下。」

安瑟從方才進門之時便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著那些蒐集而來的線索照片,在瀏覽到最後幾張之時,他微微一愣,隨即從中抽出了一張照片。

「或許我們不用再觀察了。」他舉起了那張角度傾斜的照片,上面燈光昏暗,隱隱約約的透露出了一個站在人群中間的身影。

「又是陳奎恩。」

眾人正感嘆無語之餘,外面的聲響卻忽然變得嘈雜起來。周微詩爬上床靠近窗戶,卻是透過霧濛濛的玻璃,看到了外面不遠處的一場大型的追殺正在向這邊襲來。

「什麼情況?」眾人紛紛圍了上來,周微詩看著那個被追趕的物件,卻忽然心裡一沉。「那是司舟?!」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她跳下床便要向外奔去,站在門口的安瑟隨即便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你幹什麼!你現在這樣一出去,我們都會被暴露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