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齊王世子乖戾難馴,又是一個喜怒無常的性子,但在我這裡,他只是一個乖巧的後輩,沒有任何的不馴,他說了會一心一意的對你,就如同他父王一般,當初齊王妃和齊王兩個也是一對佳偶,他告訴我這麼多年,他父王一直不娶,一直念著他的生母,就算有妾室,也是在齊王妃過世之後才有的,為了操持家務。」

安和大長公主低低地道:「宣平侯府為皇上所忌,若再這麼下去,不只是你父親,就連你大哥……甚至整個宣平侯府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哪怕你父親其實真的是不堪大用,但……還是忌諱著。」.

最是無用宣平侯,最早就是安和大長公主順勢這麼說的,而後虞瑞文自己應該也察覺了什麼,又做了些「糊塗」的事情,這名聲就直接宣揚了出去,而今提起虞瑞文,所有人第一個想起的便是這句「最是無用」。

虞兮嬌沒說話,只靜靜地靠著安和大長公主的望月,靜聽著她說話。

「齊王世子上門提親,最初的時候,我也是不願意的,但他說得很實在,宣平侯府若是這樣下去,最後只有滅絕一途,皇家……皇家……表現的恩寵就是表演,不要還不行,待你要了,卻又怕你生出其他的心思,哪怕你再忠誠也不行,除非把命給他們。」

「祖母老了,命還了他們的所謂的恩情也不算什麼,但是你父親,你大哥,還有你們不行,你們都是我的親骨肉,我可以死,你們……我捨不得。」安和大長公主繼續道,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冷。

「他們可以要了我的性命,可我的孩子……他們有什麼錯,為什麼一定不能放過他們,就連一絲絲的生路都沒有!」

皇家涼薄,皇上更是心狠手辣,說什麼重情重義,說什麼有恩必報,其實都是假的,不只是假的,而且還是斷了他們所有的後路。

「你祖父的恩情,當時足以可以抵了你……姑姑和親之事,可偏偏最後還逼得你姑姑和親,卻又以什麼恩義送到宣平侯府,皇家賞無可賞之後,便不想得賞之人活著!」安和大長公主低低地道,眼眶頓時給了。

賞給了,而且還是不能承擔的重賞。

給完了後悔了!

後悔瞭如何辦?那就是要了所謂恩人一家的性命,只要全死了,再多的恩寵又如何?皇家不是不講恩義,不過是對方的人死沒了罷了。

「你父親……是沒用,但也不是沒用到這種程度,你當初被送往外祖家,有一部分的確是你父親犯混,但也有一部分……卻是不得不如此!」安和大長公主說起往事,「沒辦法……想活下來,必須如此,你是如此,你大哥也是如此。」

虞兮嬌默然地搖了搖安和大長公主的手,無聲的安慰祖母。

有些事情她當初也是覺得奇怪的,暗中查過後,總覺得有些不協調,而後隱隱也是這麼猜的。

「齊王世子為了迎娶你上門,很清楚的告訴我,他來京是為質的,是太后和皇上為了制約他父親,

才把他唯一的兒子帶進京,甚至以後有一段時間,可能會除了齊王,以他為繼,只為了他比齊王更好掌控。」

安和大長公主說完自家事,又說到了封煜。

真正打動她的,就是封煜的這幾句話。

所有人都覺得封煜是個混的,是個糊塗的,而且還是一個性子乖張,不懂禮數的,誰能想到他居然對安和大長公主說得這麼明白。

這種話當時就震驚了安和大長公主。

要知道,如果這種話流傳出去,封煜的命就交代在京城了,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后,都不會留他那麼一個大的禍患。

齊王世子可以是個混的,可以胡鬧,甚至可以桀驁不馴,不知禮數,頂撞太后,但絕對不能是一個明白人。

那不是對齊地的轄制而是養虎為患。

「他那種話……若是傳出,便有性命之憂,而且他的依仗也比我想像的更多,我以前……還真的是小看了他。」

安和大長公主用帕子輕輕的按了按眼角,因為今天的事情,她一時間控制不住心情,竟然軟弱了許多。

看了看依偎著自己的小孫女,有些話她想說的更清楚一些。

小孫女是個聰慧的,齊王世子是一個有謀算的,那個彷彿一切都能握在掌心中的齊王世子,在提起小孫女的時候是不同的。

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感覺到,提到小孫女時的眼神很溫柔,同樣也把一切握在掌心中的可能坦白給自己看。

「我們家是有一件東西,是皇上賞的……但是這東西對齊王世子無用……但對幾位皇子還是很有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