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自私之極,也……極惡毒。」虞瑞文沒猶豫太久,對錢氏之死他有些愧疚,但想到錢氏以往的行徑,又覺得自己沒錯。

他的愧疚主要是來自虞玉熙,並不是因為錢氏本身。

特別是看到虞玉熙現在這種情形,再加上虞玉熙的解釋,以及端王在邊上說的一些話,他當時就把虞玉熙給帶了回來,只為了讓虞玉熙親自給母親解釋。

「父親,虞側妃為什麼一定要回來?」虞兮嬌又換了一種說法,錢氏已死,有些事情就顯得沒了答案。

話題還是從虞玉熙身上開始比較合適,父親的為人軟弱有餘,心思搖擺,很容易讓人拿住,祖母也是因為這個才罰的父親。

「我不知道。」虞瑞文也很困惑,想了想後,又道,「說是想回府好好祭拜一下錢氏,畢竟她是錢氏的親生女兒,錢氏又是因為她而死。」

「這是虞側妃要過府的緣由?」虞兮嬌問。

「說是在錢府得了訊息後,一直又愧又恨,只想回府祭拜錢氏。」在小女兒面前,虞瑞文沒隱瞞,而後眼眶紅了,「我其實……真的不是一個好父親……也做不好一個好父親,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虞瑞文用力的咬咬牙,生怕自己在女兒面前掉眼淚,眼底越發的苦澀,他其實就是一個失敗的人,做什麼都是失財的。

不是好兒子,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父親。

怪不得所有人都說自己無能,自己還沾沾自喜,覺得騙過了天下人,其實自己是真的無能。

這一刻,虞瑞文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父親錯了!父親是個極有用的人,也是一個好父親。」感應到虞瑞文此時的悲意和灰敗,虞兮嬌道,眼底盈盈的俱是笑意,和一個女兒對父親的崇敬,「在女兒和大哥的心中,父親一直是個好父親。」

她不會給虞玉熙機會,讓她趁著父親心神大亂的時候,感動父親……

虞玉熙來意可疑……

「父親……如果沒有您,我和大哥現在未必就是安全的,或者不只是我和大哥……還有整個宣平侯府和安和大長公主府。」虞兮嬌笑盈盈地道,聲音柔和卻緩慢。

每一個字彷彿都敲在虞瑞文的心頭,他立時警覺起來,神色一變:「兮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父親……我不知道,但我感覺……我們宣平侯府就不能厲害。」虞兮嬌意有所指的道。

虞瑞文苦笑一聲,「是……不能厲害!」

「父親,我們宣平侯府是不能厲害也不敢厲害吧?」虞兮嬌的話是問話,但這裡面透露出的意思卻又讓人覺得不只是問話。

虞瑞文眼神複雜,久久未語。

「父親,您這樣很好,若不如此,怕是我們整個府上的所有人都不能保全,哪怕是有祖母在。」

虞兮嬌的聲音很輕,精緻的小臉露出笑意,就這麼含笑看著虞瑞文。

有些話不說不透,有些事情其實並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得多了,終究是明白一些的。

父親雖然沒說什麼,也沒有特意的提起,但實際上一直都有這個意思,或者不堪大用,但也不至於此。

有些事情終究只是傳言,待慢慢體味才會發現其實是不一樣的,若有心其實是可以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的……

「兮兒,你知道了?」虞瑞文的心彷彿被泡在熱水中,有些暖,但也有些酸澀無力,他抿了抿唇,終於暗啞地開了口。

「父親,我不知道,但我明白這裡面的意思。」虞兮嬌柔婉地道。

虞瑞文身子又是一顫,有些事情他不能說,也不想對女兒說,女兒們守在深閨,這種事情原本就是他這個當父親的該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