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是一個孤兒。」金玉忙道,心慌意亂。

「是真的嗎?」虞玉熙不置可否地問道。

「是真的,奴婢自小便沒了親人,是錢老夫人讓人收養了奴婢,然後養著讓人教習武藝。」金玉道。

「你是大晉人氏嗎?」虞玉熙忽然又問道。

金玉心口突突地跳了跳,忙低下頭:「姑娘……奴婢……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

其實還是有些記憶的,只是記憶很輕薄,只依稀記得自己經過了許多地方,才到的京城。

「金玉,你放心……不管到了何時,我都會護著你的,我們現在也算是相依為命。」虞玉熙苦笑道,身子往外探,欲拉起金玉。

金玉哪怕真的讓她拉,反手拉住虞玉熙削瘦的手,聲音哽咽:「主子放心,奴婢不管到何時也會護著您的。」

說完,眼淚立時就下來了。

「好了,別哭了,真算不得什麼,我們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虞玉熙低低地咳嗽了兩聲。

「娘娘,那藥您不能再用了。」金玉哭著勸道,「說不得就會傷了身體,傷及……子嗣。」

「不會的,外祖母用過藥,不是還生了我舅舅和母親嗎?我母親也用過這藥,之後不也生下了我?」虞玉熙不以為然地搖搖手。

見金玉還要勸,臉上露出一絲虛弱的笑容:「好了,我知道了,接下來我不用了。」

虞蘭雲訂親了,訂的是那位李姓公子。

速度之快,讓原本關注著她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虞蘭雲請了虞兮嬌相陪,訂親也算是雙方正式見一面,世家千金雖然也是媒妁之言,但疼愛女兒的人家,還是會暗中相看的,如今相看這一環應該是偷偷看過,這一次算是正經見一面。

之後就開始籌備親事。

原本其實也不必正式地訂親,三房夫妻怕人不相信,直接成親又來不及,索性先讓所有人都知道虞蘭雲已經許了人,而且一個月之後就成親,免得之後又生出新的是非。

只是三房夫妻沒想到的是,即便如此了,鬧事的人還是有,居然還真的衝到徵遠侯府的宴席上了。

不過這事和虞兮嬌的影響不大,虞兮嬌沒想到的是另外一個人,李賢!

她沒想到今天陪著這位李公子上門的,居然是揚山侯世子李賢,兩家聽說早就出了五服,平時關係也並不親密,幾乎沒什麼來往,唯一有相連的一處,就是姓著同一個姓,是本家,但也僅此而已。

但現在,她看到了,小路的盡頭李賢側身而立,神色悠然地站在幾株茶花前,伸手輕摘的一支茶花,放下鼻翼之下……

「虞三姑娘?」李賢緩緩轉過身,手中的花枝轉了轉後,放置在身後微笑。

「見過揚山侯世子。」虞兮嬌側身一禮,大方得體。

「虞三姑娘也喜歡茶花?」李賢對他微微一笑,道。

虞兮嬌目光落在這一片茶花上,開得並不多,零星的幾朵,但開得都極美,這一片茶花她當初花了大力氣找回來的,植成這一片用了很大的心思,許多茶花都是她特意去尋來的珍品。

「不是很喜歡。」虞兮嬌笑了笑,淡淡地道。

李賢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虞兮嬌,表情有些古怪,他以為虞兮嬌找到這一片來,必然是因為喜歡。

「隨便走走,便走到了這裡。」虞兮嬌清亮的眼眸滑過這一片花圃,眸色沒有半點波瀾。

「那倒是巧了,我也是正巧走走便走到了這裡,這裡曾經是蘭萱縣君最喜歡的地方,這一片茶花也是她當初費了極大的心力栽下的,那邊的幾株讓人從很遠的地方帶過來的,當時路

上還死了兩株,不然這會在這裡看到的更多。」

李賢感嘆道,伸手往右邊的一處指了指。

見她沉默不語,李賢又道:「其實不只是那幾株我知道,這裡的許多特意從其他地方運來的茶花,我都知道,蘭萱縣君喜歡茶花,更喜歡珍品的茶花,之前還有十八學士開得極好,現在……居然沒開出花,可能也是因為主人不在了!」

李賢的話頗多感慨,透著幾分心傷。

英俊的臉雖然有著笑意,看得出卻很迷茫傷懷,眼底的痛意沒有任何掩飾。

「世子和徵遠侯府居然這麼熟悉!」虞兮嬌不鹹不淡地道。

「當日曾跟著徵遠侯學過一段時間,在我這裡,徵遠侯更像是我的師長,蘭萱縣君就是我的師妹,只不過……後來父親和徵遠侯的政見不同,雙方漸行漸遠,兩家斷了聯絡,只是沒想到再踏足這裡,已經是物是人非。」

李賢低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地面上,很是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