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太夫人的腿腳從來沒有這麼強健過。

推開扶著她的人,虞太夫人陰沉著臉就往這邊過來,一雙肥厚的三角眼高高的吊起,府裡連連出事,連最聽她話的寧氏如今也被趕走,大孫女進了宮之又惹出這等大事,如今也不知道如何……

林林種種的事情,激的虞太夫人滿肚子邪火,這會聽說來了一個道姑往虞蘭萱自焚的院子處兜兜轉轉,氣就不打一處來,帶著幾個丫環、婆子就衝過來。

牆是新砌的,才過轉角,就看到清心真人師徒,虞太夫人三角眼吊起,露出一雙陰沉沉的混濁的眼睛,陰森森的瞪著她們。

原本就嚇得心悸的小道姑,看到突然出現在牆角的虞太夫人那張陰寒的拉長的臉,驚的尖聲大叫。

清心真人僵硬的轉過頭,看到虞太夫人也嚇的一激靈,而後幾個丫環、婆子的出現,才這裡多了幾分人氣,打破了原本讓人覺得陰森森的氣氛。

“貧道清心,受府上二姑娘所託。”清心真人這時候也看出眼前的人並不是什麼鬼崇,鬆了一口氣後,定了定神道。

方才被小道姑嚇的不輕。

“二姑娘?”

“二……二姑娘?”……

這一次受驚的是丫環、婆子,旁邊的是府裡才造的圍牆,圍牆裡面是虞蘭萱自焚之處,這也是最近虞太夫人讓人圍的,因為虞太夫人夜夜做惡夢,每晚都睡不著,說是請了高人算過,特意把這地方圈起來,橫死之人戾氣太重,怕影響生人。

這個說法,徵遠侯府的人都知道,而今看著面前的清心真人,居然說是二姑娘請她來的,誰不害怕!

虞蘭萱在徵遠侯府排行第二。

難不成縣君知道這時被圍了起來,不甘被圈在這一處,特意請了人過來?

這麼一想,所有丫環、婆子臉色立時變得蒼白,有膽小的哆哆嗦嗦的扶著同伴的手,幾乎暈倒。

自打這裡圍起來後,下人們都儘量繞開這一處,都說這裡邪門的很,能不過來儘量不過來。

虞太夫人方才衝在第一個,也是因為丫環、婆子都戰戰兢兢的往後縮。

“我府上的二姑娘請你來的?”虞太夫人兇狠的瞪著一雙三角形,厲聲問道。

“是府上的二姑娘。”清心真人道,錢府姑娘出的面,但必竟請自己去的是宣平侯府,自是把虞二姑娘帶出來說話,怕份量不夠,清心真人又特意加了一句,“這也是貴府侯爺的意思。”

清心真人已經平靜下來,知道眼前的是活人,就沒什麼好怕的。

“侯爺……”“居然是侯爺……”丫環、婆子們要哭了,有人已經站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侯爺,跟奴婢沒有關係,不要找奴婢。”

“縣君,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別找奴婢。”

“夫人……夫人……奴婢……奴婢就是路過。”……

丫環、婆子一個個唸唸有詞,生怕說的晚了,命都沒了,居然不只是縣君,還有侯爺,或者說侯爺一家子,大房一家子。

侯爺戰死沙場,夫人和縣君焚燒在這裡面,都說縣君和夫人死的冤,當初靈堂上就已經顯過靈,這事後來被壓了下來,虞太夫人和寧氏不許任何人再說起。

但當時靈堂在侍候的人不少,知道的下人更多,雖然明面上大家不敢說,暗中卻是越說越玄乎。

關於虞蘭萱和安氏之死,有了更多的詭異的說法,幾乎是談起這對母女,都會讓徵遠侯府的人色變。

更何況現在還多了徵遠侯。

“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嗎?”虞太夫人陰沉沉的盯著清心真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話幾乎是從嘴裡擠出來的。

“貧道知道,貧道是貴府的侯爺和二姑娘請過來的,還請侯爺和虞二姑娘出來一見。”清心真人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怎麼這些丫環、婆子都要暈過去了似的。

“來人,把這個妖道拿下。”虞太夫人厲聲道,她怕清心真人再說出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看清楚是人,而且看著對面的人比自己更害怕,小道姑倒是緩過來了,聽虞太夫人這麼一說,小道姑衝上前,不服氣的大聲道:“你是哪家的老夫人,憑什麼要抓住我們,我們是這府上的侯爺和二姑娘請來的,不見到侯爺和二姑娘,我們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