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杳杳喊了暫時休息之後,沒有多少人再繼續留下來,推門而出的速度仿若這個房間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非得逃命不可。

看著她們都走了,解清秋也實在坐不住,這裡的空氣和氛圍確實讓人覺得壓抑。

給了歐副官一個眼神之後,對方跟著她一起出去了。

解清秋給自己找了個安靜又偏僻的非禁菸區,躲在了一個大的人造盆景後面。

歐副官走到了她的身邊,然後很主動地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煙,抽了一根出來就遞到了解清秋的嘴邊。

她叼住,歐副官幫她點上了火。

兩人沉默了幾秒之後,歐副官也抽出了一根叼在了自己的嘴裡,但沒有點燃。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說話,因為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安慰的話太多餘、樂觀的話太累贅、負面的情緒又太頹廢。

一根菸抽完之後,解清秋對她說:“小歐,給我倒杯熱水吧。”

歐副官嗯了一聲,把叼在嘴裡的那根菸扔到了垃圾桶裡,然後離開幫她泡蜂蜜水去了。

她走了不過十多秒,另外一個拐角又走來了另一個人,落下的步子很急聲音很大,聽得出其主人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解清秋原先是不打算理會的,但那人徑直朝向她走到了跟前。

“解清秋!”那人叫了一聲。

由是她才從自己的壞心情當中分出了些心神,抬頭看去發現來人是蘭鶯,於是面上緊繃著的肌肉微微地放鬆了一些,但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

“怎麼?”

蘭鶯興許是被她的表情嚇到了,縮瑟了一下,“我就是來找你說說話啊。”

解清秋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她幾秒,然後勉為其難地往旁邊坐了坐,給她讓出了一些位置,蘭鶯也不客氣,直接就貼著她坐了下去。

“這些聯邦的也太過分了,這根本就不是要跟我們協商的態度,這就是趁火打劫。”她說著還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腿。“這和戰敗了有什麼區別,三個條件我們一旦答應了,那成了什麼了。”

喋喋不休是蘭鶯的特性,她總是能夠把一件事情拉得無限長。

解清秋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剛剛在會議上怎麼不說,現在放什麼馬後炮,你說的這些她們能夠聽到嗎,等到白紙黑字落成了這些話能起什麼作用嗎?”

“你們在聯邦面前慫得跟個鵪鶉一樣,堂堂三王女就是這樣代表帝國臉面的嗎?”

其實她的語氣並不算刻薄,一字一詞也是含在嘴中緩緩吐出的,甚至都沒有帶著太多的情緒在其中。

但偏生用詞就是刻薄,而這點指責對於蘭鶯來說也是天打五雷轟了。

她面上的生動一下就枯萎了,咬了咬下唇說不出話來,又低下了自己的頭,囂張和跋扈都褪去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解清秋就想起了對方第一次被自己打哭時的情景。

當時的蘭鶯即使滿身是傷忍著疼痛,眼眶中含著滴滴熱淚,但表情都是生動而又張揚的,這樣一副解清秋也是頭一次見。

她只是不耐煩,不是沒有心。

對方這麼些天對她的關心也看在眼裡,而在方才的會議上不說話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對方蠢、懦弱。

想清楚這些之後,解清秋覺得自己躁動的心平和了很多。

誰能責怪自己的傻孩子呢!

深呼了幾口氣之後,她才對著已經蔫了吧唧的蘭鶯說:“我跟你道個歉,剛剛是我情緒太激動了,說得話有些重。”